觀音,似是……空心的。送東西來的是祺淑妃娘娘身邊最得臉的大宮女依紅姑娘,她說過幾日還要替祺淑妃娘娘來看您還缺不缺東西。”
枕春眼神一凌,想了想道:“你將那些雲煙輕紗羅帳掛起來,她來了便說我喜歡得很。玉觀音卻留不得,你找個採辦處的送出去,緊趕著做一件一模一樣的,放在廳堂裡。她來看了儘管給她看,只說我日日清香鮮花供著呢。”
小喜子領命立刻去辦了。
枕春了了事兒,坐在軟榻邊身子一歪,又饞了。便傳了酸湯來吃。也不知是人骨頭懶,還是因著初有身孕而倦怠,吃了兩口便打瞌睡。幼時候便常聽人說,女人有了身子便有不同的反應。有人好吃辣,有人愛吃酸,有人膩味有人嗜睡也有人半點察覺不出來。
她摸了摸腹部,心裡既是真心的歡喜,又有兩分莫名惶恐。頑了一會兒珠花,便睡了過去。
慕北易來的時候,枕春還在睡。她歪在小榻上頭,手上鬆鬆捏著一隻時興的杏色珠花,眼睫一顫顫的。慕北易示意蘇白噤聲,撩袍過去看,便掃見榻側擱著一封還未拆的信,面上有安府的印。或是他天子之尊,霸道慣了,信手便取開來看。
枕春翻了個身,有點涼,緩了緩精神,便睜眼要起來。正剛定睛,就看見慕北易坐在榻側,攢眉讀著張箋,那箋下疊著個信封,還印著紅泥的安字。她心頭一跳,低眉順眼,糯聲糯氣地喚:“陛下……”
慕北易聞聲側首看她,意味不明,道:“你怎不同朕說?”
“說……甚麼?”枕春慌了神。可是家書中說了什麼和朝政社稷有關的話,或問及了哪些不妥當的事情。她本還半困半懶的,霎時便清醒了。面上努力做得好奇,乖乖巧巧倚到慕北易懷裡,提心吊膽地往信上看。
慕北易抬手一指:“你母親說,你二哥家添丁了。”
“添……丁了?”枕春疑惑,順著慕北易修長的手指上去看。果然,那是塗氏傳來的書信。三日前,次兄靈均的妻子姚氏臨產,生了個大胖小子,可把人高興壞了。
慕北易把信還給枕春,褪靴上了榻,道:“你若早說他是新妻幼子,朕便不遠調他去雁門駐軍了。”
枕春一顆心回了肚子裡,只道慕北易這是客氣話,便含笑推道:“陛下是說這個。為國盡職是哥哥們的榮耀,嬪妾豈能多嘴的?誰家沒得妻兒,若人人都不守邊塞,何以衛國?何況……陛下封了二哥哥做將軍,這是隆恩的事情。”便又展信來讀,才安了心。
家書沒寫旁的,大抵兩件事。一件便是二嫂嫂姚氏給她生了小侄兒,另一件事便是庶妹安畫棠的親事。好在信中未曾明說本欲將庶妹許配給賀刺史的,只說眼下沒定下人家,再過一年便要及笄,眼下雖不急,可樂京中十三四歲的貴女們大多都已許配了。塗氏的意思是,安畫棠雖是庶女,但也不能等及笄之後隨意指人,眼下還得再看看。
慕北易嗯了一聲,臥在了枕春膝上,閉目悠哉了一陣,才道:“你哥哥便去雁門罷,朕本想著,邊塞的軍功容易。”
枕春想了想,便捻過案上一隻鏤花赤金的採耳白羽,輕輕去撥慕北易的耳朵:“陛下說好都是好的。”
慕北易受用,皺眉握緊了枕春的腳踝,沒抬眼瞼,又說:“你家有個沒定親的庶女?”
“是了,庶妹妹行十四。”枕春手上輕撓,如實答道,“論模樣是好的,讀書寫字還算機敏。只是生母出身低微了些,但也不打緊。庶妹妹禮儀都學得周全,閨中名聲也是溫良的。”
慕北易被撓著癢處,嘖一聲,道:“廣平侯孟家有的的嫡出次子,及冠了。”
廣平侯是樂京貴胄中,算顯赫的了,與枕春的外祖父陽陵侯一般,是世襲的軍侯。廣平侯孟氏受先帝器重,能率二萬四千精兵。最要緊的是,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