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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蘇白知道,枕春是在拿賀業自比,便低聲道:“小主在這兒說說便是,奴婢只當沒聽過了。”

賀業接過果子的手,有些微不可查的顫抖。他先將那青檸果兒拿在手上嗅了嗅,忽然張口硬生生一嘴咬了下去,汁液橫流。

枕春哎喲一聲:“瞧我忘了!他不懂得的,這果子得剝開皮子,不然澀得厲害……”說著便要去將賀業手裡的另外一個搶回來,“別讓他這麼吃了,得有難受的。”

賀業見枕春來拿另外一個,眼眶驟然發紅,忽然一聲咆哮,猛地將枕春一把推開。他力氣奇大無比,又高大威猛,手上一掃便將枕春推到了殿門前的燭臺旁邊。

枕春直覺得一股巨力,將自己掃飛出去,在光滑的殿石地板上退得兩步,猛然衝撞到了燭臺邊的牆壁上頭。她身子去勢難消,被那猛力帶得一歪將那燭臺撞翻在地,驟然聽見一聲戳裂的骨肉聲響——便看見燭臺上一截手指粗的銅柱,尖銳的一端從自個兒的肩胛骨出血肉迸濺地穿透出來。

她跌在地上,背在牆上一撞,偏頭想去看。

“娘娘!”蘇白破音地驚呼一聲,撲上前來,卻不知從哪兒下手,聲音顫抖,“您……您千萬別動,您別動!您別看,您也千萬別看!奴婢傳人去找高太醫!”

“這是……怎麼了?”枕春愣了愣,手摸上了胸口穿透的一截鮮血淋漓的銅柱,只覺得黏黏的。

蘇白嚇得臉色蒼白,上前抓住枕春的手,喊道:“娘娘別摸,娘娘別想。一會兒……太醫來了就好了。”說著厲聲呼喊,“玉蘭……玉蘭!快去!傳太醫太醫!”

殿門外頭正在點宮燈的玉蘭聞聲,手上拿著掛燈的木棍,還來不及丟下便進來。她一入絳河殿,見得此情此景,看著伏在地上抱著枕春的蘇白,與那雙眼通紅的賀業——再看看枕春在蘇白懷中一臉迷惑卻面如金紙,胸口難以呼吸的上下起伏,縐紗雲紋的雪青色衣裙俱被染得漿果一般的深紅。

“娘娘……?”玉蘭難以置信,滿是疤痕的臉頰扭曲起來,“我……我……”她望向賀業,“我要……與你拼命!!”說著滿臉淚痕,不管不顧地拿著手上掛宮燈的粗棍衝了過去,狠狠棒打在賀業的身上。

手腕粗的木棍在賀業的肩膀上落下一條紅痕,應聲竟被玉蘭生生打斷。

賀業紋絲不動,任由那木棍斷裂在地,臉上才有了一些清醒後的錯愕。他看了看玉蘭,又望向枕春。賀業手一鬆,手上的青色檸果落在地上,朝地上被銅柱捅了一個對穿的枕春走了兩步。

“啊!!!”玉蘭丟掉手上的另一截木棍,一聲淒厲尖叫,衝上前去,徒手去拉扯賀業,口中喊著,“你這畜生!竟對娘娘恩將仇報——”

“夠了!”蘇白一手捂住枕春胸口,厲聲喊著,“快去請太醫!你要娘娘死嗎!”

玉蘭被蘇白吼得一愣,往後趔趄了一步:“太……太醫……娘娘死……”便似驟然清醒一般,顧不得擦去滿臉淚水,瘋一般的衝出絳河殿。

賀業對上蘇白發狠的眼睛,不再往前走了。他跪了下來,對著枕春,喉嚨發出嗬嗬的聲音,卻說不出話來。

枕春這才感覺到,胸口魂魄俱要被抽離的疼痛,徹骨的疼痛。她輕輕倒抽著氣,半臥半躺著,一下也不敢動,問蘇白:“我會死嗎?”

“不會不會。”蘇白連連抱住枕春,“太醫很快便能過來。”

枕春悽然一笑,手腳漸漸發冷,她笑道:“你騙我。帝城這麼大,永寧宮又偏僻。便是……便是跑著來,也得小半個時辰。”

蘇白握住枕春的手,輕輕搓熱:“高太醫若知是您的事情,必定會更快的,他素來警醒。”

“他警醒?呵呵……他怕是個不警醒的。他們都是糊塗的……被情愛迷住眼睛……我有些困……”枕春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