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唯識宗和尚?”
“是。”
“且慢。智空?你是智字輩?窺基之後是慧識,慧識之後是智周,智周之後是他的同門臞師弟智鸞,你是智鸞一輩?”
“是。”
“這世上還有智字輩的唯識宗人?豈不是一百多歲了?”
“記不清了。或許有這等痴話。真麻煩。”
趙歸真嘆息道:“難怪尉遲長孫想去哪兒抬腿就走,原來大雁塔中有你為他看家。”
“正是這樣。”
“你是新羅國人?”
“是。”
“你是在日本學的劍法?”“忘了在哪裡學的了。”
“你沒有做過唯識宗掌門人?”
“哎!”老和尚嘆息一聲;說,“我做過你爺爺!”他罵人了,聲音卻一如剛才對話時那樣疲憊而溫和。但他實在不耐,被一個年齡不大不小的道士盤問了這麼久,幾十年都沒有這種事。
趙歸真眨了眨眼睛,仔細判斷這老僧是不是失去了定力——以便決定是否立施殺手,但老僧顯然沒有失去定力。他罵人是不耐煩的表現,一般就叫失去了定力,但他顯然沒有失去定力,因為他的聲調沒有煩躁,罵人是說話的繼續。問得痴,該捱罵。
趙歸真嘆了口氣,將文帚別在腰間,再從腰間拔出長劍。長劍一經拔出來,夜色中頓時寒光一閃。他放棄了製造戰機的打算,如今要憑真本事取勝了——說是真本事,卻又佔了寶刃之利——總之他今夜非要殺了這個智空,以免他日後和尉遲長孫聯手對付他。他自己縱然武功數二數三,而那數四數五數六的聯手起來,你便是天下第一也難以應付。
趙歸真說:“咱們到塔頂上去打,誰被打下塔頂,誰就引頸自刎。”
老僧笑道:“真無聊。照這般賭氣,老納此生早死一百次了。”
“那麼,和尚說怎麼打?”
“見機而行,戰死為止。”
“你不怕貧道手中這柄寶劍?”
“大不了一死,何必先就怕這怕那?”
“好,來吧,和尚。”
老和尚右手仗劍,慢慢走動,走向趙歸真說:“你這惡道,居然毀了我唯識宗的祖廷塔,實在是罪該萬死。”
趙歸真不動,等老和尚走過來。他注意到整個大慈恩寺中,一點聲音也沒有。這時明明還未宵禁,時間尚早。而且就算宵禁,禁路上行人,也不禁室內活動。大慈恩寺,還是至尊教總堂。
是日常規矩,還是另有詭異?
“趙歸真,你想躲在柱後嗎?”老和尚沉聲問,喝破了趙歸真的打算。
趙歸真冷笑道:“你這老朽,內力當真能和軒轅集比,倒也罷了!”趙歸真說著,抬起左手,以劍指向著老和尚遙遙點去,“嗤”
的一聲尖嘯,一道有質有形的白光直向老和尚暴射過去。
老和尚笑道:“華陽內力,正合老納的心意。”說著也是抬手一點,一道紅色的煙氣暴射而至,直往趙歸真的指力撞去。兩道指力接實,只見趙歸真的隔空指力已經燃燒起來,變成了煙火之柱。
趙歸真早有準備,知道這唯識宗的護教武僧,肯定持有深厚的太陽內力,所以指力一射出去,立時中斷,老僧的太陽指力點燃了趙歸真射出的指力,卻沒能燒到趙歸真。而這時候趙歸真早已身形晃動,飄掠出了大雁塔的塔簷,一柄寶劍從塔簷外面直向老僧攻去。剎時間,只見成百上千支長劍同時罩向了老僧,攻殺了過去。
這等幻影劍招,許多劍派的招術中都有,只是虛實比例不同,殺著因多寡而已異。同時,許多劍門大派也各有破解這類招式的法門。可是,不同的是趙歸真手中所持的是一柄空劍,一老僧便懂解法,也不敢伸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