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真好,遇見你,真好。”
龍淵 章二十一 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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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衣舞起,漫天花雨,夢寐以求的容顏裡,蜜愛濃情的雙眼盈若春水,美如幻夢。
美如幻夢,卻不是夢。
長孫晟微笑,徹入骨髓的涼寒疏離消彌,深幽冷寂的眸子裡,相思得償誓將相守無離分的烈焰躍動。
那是桃紅天人精魂祭起的舞,那裡有少林達摩金剛怒目的劫,那又是一回,灰飛煙滅不死無休的絕陣。
只相執的想往早已著了火,既是她在那裡,生如何,死,又如何?
身前,溫婉絕頂端麗無方的後最先停下,將纖纖十指跡近癲狂的扣入她身側、那燦爛微笑著全然漫不經心行向陣中的王的手臂。
於是,王停下,看向他失態到失常的娃娃,閒散的意態裡有著因憫然而生的憐與寵,無心卻溫柔,他笑謔著丟擲一道選擇題:“一隻手臂和一個胸膛,你要哪個?”
後怔然,抬眸,翦翦黑瞳裡漸漸星光點點。
“王,”她笑,淚如雨下,十指不覺間已復回昔日的柔弱無骨,整個人如嬌花羞月,怯怯憐憐卻美的無處可藏,唇齒間輕輕吐出的字眼,便一如她此刻的美,醉人心脾、消魂蝕骨:“只要,王要我,無論哪個,無論哪裡。”
長睫斂下,沒有誰能看得清其中情緒,有一聲嘆息逸出是喜是悲,伸開臂膀,楊廣環了蕭淑凡入懷,然後對身後一干無畏生死卻依舊於這陣法之前抖如秋風落葉的臣子隨侍道:“停下吧。”
聲出,令行,已止定如塑的臣子隨侍們僵木的臉上甚至現出了笑意,驚喜過望的笑意。
無關楊廣的一聲停成全了他們的生,而是,他們停之前,他們的王已先停下;他們停之後,擁著他們雖為人類卻如斯之完美動人的後在退。
一步一步,他們的王退向他們的中央。
怎樣的驚喜與心悸?尤其是在他們的王與那襲唯一不聽指令的紫衣擦肩而過的剎那!
聖明而偉大的王,他最終選擇的是他忠忱的臣屬和痴著的後!
毫不相悖於他們的驚喜過望,擦肩而過的剎那,楊廣在長孫晟深映輕衣飛花而著火的眼中由余光一瞥化為濃墨重彩的定格。
那一剎那,懷中滿滿環抱著蕭淑凡,楊廣眼中的世界卻只是一雙長孫晟的眼。
長孫晟的眼,那一剎那只有他,只有環抱蕭淑凡與他相悖而去的他。
他笑,不明意味,卻明瞭長孫晟眼中所有意味:是與他身後臣屬有類的欣然,純粹而不遮掩,那一剎那,這個他糾纏了一世的人因著他的退去而解脫,並因著那解脫而感激,而、生一抹從未有過的流連眷戀。
長孫晟長孫晟,這一生,我這樣全然因你心意而生的成全就只這一回。
長孫晟長孫晟,這一生,我這樣全然因你心意而生的成全就只這一回,你卻能否,就真的可以終於被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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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低嘯,仿若九天十地的悶吼,卻有著龍吟的激越威懾及龍吟所絕不會有的森然暗黑。
那是不遠處,魔的祭壇陣法中央他們生命供奉的龍淵劍鳴,欲出鞘。
達摩陣裡,一百零八僧人驟凝的臉色加沉的梵音裡,水輕衣的祭舞滯了一滯,眼中的晶瑩明亮,如星似鑽,卻在滑落的一刻叫人心碎神傷。
鮮血噴湧,抑不住的便是漫天飛花隨之一亂。
為什麼?他竟終於還是向我走來?
為什麼?他的王竟是雙手環抱了蕭淑凡?
為什麼?我是他最深的愛卻不能有與他最終的默契?失控了嗎?這一切。
要有怎樣的報應呢?我的自做聰明,逆天而行?
沒有誰能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