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卓微愣,隨即笑了起來,伸手點了下他額頭:“你是不是傻了,鑽牛角尖。若不是你身中蛇毒,你會入主紫宸宮嗎?”
鳳雲鶴一滯,是了,他怎麼就對這個問題執迷不悟了,若是沒有蛇毒,不管阿卓選不選他,他都會冷靜理智的選擇對鳳家有利的決策,繼承鳳家承擔責任,納娶妻妾,開枝散葉。
想通這一點,鳳雲鶴隨即自嘲一笑:“原來我與他差距如此大。是我輸了。”
他的話含糊,卻彼此心知肚明,同樣的問題擺在夙歌面前時,他義無反顧的追隨凌卓,甚至可以放棄子嗣傳承。
於夙家來說他是不負責任。但對凌卓來說,他才是可託付終生之人。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夠為愛人選擇拋棄一切的,那需要莫大的勇氣和信念以及強大的實力。
夙歌在凌卓心裡永遠無可替代。
凌卓壓下心底深處湧上來的悲傷,寬慰的伸手捧著鳳雲鶴的臉頰:“道路不同而已,不必自怨自艾。”
鳳雲鶴點點頭,不管如何,如今是他在凌卓身邊,他必然要對得起自己許下的承諾。
大朝會。
此次大朝會召集官員從一品到七品的京官全部集聚在太和宮正殿外的高階之下。
司禮官鄭重宣讀了任命夙歌為皇朝自建國以第一位異姓侯爵的恩旨,著重強調其獨闖舊都生擒逆黨皇隱白的功績,以及其是卓越的將領之才。帝王為表彰其忠心不二,又英勇無雙特許其爵位世襲三代,嫁娶之事不問宗族不問媒妁全憑自己做主,算是特許其可以兼任夙家家主也好,封侯自立家門也可。
如此隆恩,舉國震驚,卻也無人置喙,因為這個先例一開,便等同於開放了晉升的空間,能被載入史冊,並且那可是能世襲的禮遇,試問誰不想擁有廕庇子孫,壯大家族的機會。
夙歌領旨之際,凌卓立於皇伊賢身側,二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凌卓轉過頭避開他的眼神。
夙歌立刻收回所有神思,叩謝皇恩。
之後,便是被百官紛紛祝賀。
皇伊賢負手而立,似是睥睨天下,實則壓低聲音說:“朕給你們留了後路。”
凌卓嘆氣:“哥哥,我真的是好不容易才狠下心割捨,好不容易才熬過來。你這條後路我真的沒有機會走一走了。”
皇伊賢不以為然:“走不走是一回事,有沒有後路是另一回事。”
“既然如此,但願夙歌會選擇對夙家有利的路。”凌卓更希望他能有人陪伴左右,能生兒育女心,能幸福。
皇伊賢淡淡搖了搖頭:“口是心非。”
“哥哥,我認真接受雲鶴了。所以此時真的不是在口是心非。”
“真的?”
“真的。”
“那朕這侯爵是不是給錯了?”
凌卓哭笑不得:“你給都給了,反正也不光是因為我才給的。”
皇伊賢低聲笑著:“看出來了?”
“自然,哥哥想護著他,不讓夙家磋磨你的能臣愛將。給他爵位給他自主婚配的權利。就差告訴天下允許他自立門戶了。如今夙歌倒是很得你的眼呀。”
“唉,沒辦法呀,如今朝堂青黃不接,新臣尚需歷練,老臣又多已年邁,尤其是左相近些日子身體頻頻抱恙。”
“若是朕不能及時拉夙歌一把,左相以遺言逼迫他娶親,你試想下,極度不甘願的夙歌這輩子幸不幸福不提,單單是家宅之事必然就會拖他後腿。如此一來朕怎麼放心用他。”
“再者,你們的感情,不說天下盡知,最起碼盛都盡知吧,若是他娶個不省心的再鬧到你這,到時候又是麻煩。索性讓他自己去選,大家都省心。”皇伊賢說罷幽幽一嘆:“朕是惜才之人。若是雲鶴也能如夙歌一般支撐門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