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嬸在那裡罵,這幾個媳婦便白眼哼哼,便有三媳婦揮了揮帕子,道:“你們娘倆不是去人家飯莊了嗎?便是憑這都姓了秦,難不成他們開業還不請你們白吃一堆啊?怎地也不帶回來點雞啊魚的給我們也開開葷?”
二媳婦聽了,卻是想起那晚秦崢二人的砂鍋湯,那味道真叫一個好,便饞了,流了流口水道:“娘啊,您老什麼時候也給我們訂一桌席面,也好讓我們解解饞啊。這自從嫁到老秦家,吃得那都叫一個什麼啊!”
秦三嬸原本在外面就受了氣,此時聽了這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是卻不好向三個兒媳婦再說什麼。只因三個兒子,屬三兒子性子最軟,於是便挑了這個軟柿子,指著大罵:“我一把屎一把尿,一個個把你們養得跟頭牛,這可真是白養了,如今讓你老孃受這窩囊氣,真是半點出息都沒有!”
這話說的,三個秦家兒郎都紅了臉。
老大氣不過,衝著地上呸了一口,道:“您老擎著吧,看這黃毛小子怎麼倒黴!”說著,便出去了。
秦三嬸以為他去找秦崢打架,又怕他打不過,急得在後面直跺腳,大罵著道:“給老孃回來!”
這秦老大卻不是找秦崢麻煩,而是去找另一個人了。
你道是誰,卻原來這十里鋪有一個潑皮,叫陳有志的,年輕時仗了學過些拳腳功夫,做些保鏢的買賣,給人押鏢送貨掙點零花。後來及到大些,成了家有了娃,也不幹什麼正經買賣,就只收了些徒弟,在這十里鋪裡,向各商戶收些地頭稅,說是保護各商戶不受往來人欺負的。
眾人有苦難言,要說以前沒他時,也不見得就被誰欺負了去,可是有了他,若是不交,倒要被欺負了去。
可是他要的也不多,不過是每家商戶一季給個三兩銀子,說起來若是不較這個真,倒也罷了,給就給。做買賣的,圖個安穩,圖個和氣生財,誰家也不缺了這幾兩銀子不是嗎。
這秦大郎和這位陳有志卻有些交情,兩個人都愛喝酒,一來二去成了酒肉好朋友。
當下這秦大郎找到了陳有志,如此這般一番,陳有志便拍了胸膛:這件事,包我身上了!
於是到了晌午過後,一人飯莊正熱火朝天,便忽然見到氈簾子被猛然踢開,三個穿了黑色短打布衫的壯漢走了進來,一排在屋子裡站開,抱著膀子,斜睨著小包姑:“丫頭,把你們當家的叫來!”
小包姑是知道這幾位的,沒想到秦哥哥這店剛開張,便遇到了他們,當下忙進了後廚叫來了秦崢。
秦崢正炒著菜,路放正燒著火。秦崢聽到這個訊息,不緊不慢地把新出鍋的菜盛到盤子裡,還慢條斯理地在盤子上灑了一點蔥絲做點綴,煞是好看。
秦老爹一輩子對菜的追求,不光是好吃,還要好看,秦崢也便有了這個脾性。
待擺弄完這盤菜,秦崢又往鍋裡潑了一瓢子水,正好做個嗆湯麵等下自己吃。
小包姑見此,都急得跺腳了:“秦哥哥,你再不去,他們砸了桌子怎麼辦呢!”
秦崢淡道:“若是砸了,賠就是了。”
小包姑聽了,幾乎想哭:“我知道路哥哥有兩下子,託雷大哥也不是好欺負的,但是他們人手多啊!”
秦崢拿過布巾擦了擦手,這才道:“走,且去看看。”
路放聽了,也默默地將一根粗柴棍扔進了灶洞,讓它且燒著,自己拍拍手也跟著出去了。
託雷見了這個,知道是熱鬧,哪裡能少了他,忙也跟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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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外間,秦崢掃了那三個人一眼,便道:“幾位是找我秦崢?”
這時候,來這裡吃飯的客人因都是本鎮的,知道這三個人是陳有志的手下,明白秦崢怕是要吃虧,可是他們也都不敢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