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革平大聲下達了命令,隨後他推開頭頂艙蓋站到了指揮塔上,現在撤退已經來不及了,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不惜一切代價悍衛中國戰車兵的榮譽。
“三排到我的右翼去,向對方中間那幾輛戰車射擊。不用管打中打不中。別慢下來,開足馬力!”
潘革平站在指揮塔上大聲的嘶吼著,手裡端著望遠鏡死死的盯著對面日軍的坦克群。他的連隊現在已經散了開來,在各自排長的帶領下組成了一個個小小的三車或四車隊形,咆哮著向日軍衝去。
對於潘革平來說,現在距離就是生命,必須在日本戰車一輛輛的消滅自己之前進入有效的攻擊距離。雖然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距離究竟是多遠,一百米或者五十米,但是他相信自己總能找到這個答案,不過在此之前自己必須保證能夠活著到達那個距離。
“一排二排,你們再散開一點,保持現在的速度,日本戰車的88炮是威力很大,不要讓他們有機會瞄準你們。”
潘革平放下了望遠鏡,注視著眼前的這片戰場,現在,他的內心無比懷念著在學校時駕駛過的重型戰車,只有重型戰車能夠同3式重戰抗衡,26丙型重戰的88炮,完全可以摧毀日軍的重戰,可是他的坐車這時候正從311號戰車燃燒的殘骸邊駛過,潘革平轉過頭向著那輛被摧毀的戰車望去。那輛曾經威風凜凜的戰車現在看上去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它的炮塔被炸飛了,在燃燒著的車體中央炮塔座圈處正往外噴吐著火苗。車體被烈火燒得吱吱做響,殉爆的彈藥在車體裡不斷的爆響,濃重的黑煙夾雜著鮮紅的火苗翻滾著沖天而起,空氣中瀰漫著橡膠與屍體燃燒時所散發出的惡臭。
311的炮塔被劇烈的爆炸拋離了車身,底朝天翻倒在車體旁的泥地中,炮塔裡的各種雜物散落了一地,一旁還躺著一具被燒焦了一半的屍體。
看著戰友悽慘的屍體,潘革平心裡不禁一陣絞痛。這一次完全是由於自己的錯誤所造成,對此他將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攻擊前進!不要停火!”
潘革平瞪著充血的雙眼咆哮著,在他的指揮下,十一輛30式戰車一邊飛速的衝鋒一邊不停的向著日本戰車群傾瀉著炮彈,雖然這些只經過了概略瞄準並且是在行進中發射的炮彈毫無準確性可言,但是卻還是達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飛速接近的德國戰車與不斷落在周圍的炮彈讓日本戰車群陷入了混亂,他們一時間竟然無法組織起有組織的攔阻火力來阻擋中國戰車的接近。
那些日本戰車手們剛從摧毀一輛中國戰車的欣喜中平靜下來,就發現他們遇到了一種新的情況。望著那些分散著瘋狂衝鋒的中國戰車,日本戰車手有點無所適從,他們不知道該先攻擊哪一個方向的敵人,更不知道該怎麼來阻止敵人的接近。
“注意,和他們保持距離!”
曾在西伯利亞和俄國人打過仗的井藤並不是一個勇而無謀的戰車聯隊聯隊長,在面對中國戰車部隊時,他顯得極為謹慎,甚至沒有命令部隊立即進攻,而是藉助密集的炮火攻擊之後,在遠距離,依靠3式重戰強大的火力實施攻擊,不過只是短暫的接觸,他便擊毀了四輛中國戰車。
但這並沒有讓他得意的忘乎所以,他反而謹慎的命令部隊拉開距離,他知道,這片刻的優勢,隨時都有可能被扭轉,中國人的空中優勢,隨時都有可能讓他的勝利化為烏有,而他的任務,是撕開中國人的防線,而不是同這支戰車連陷入膠著之中。
在某種程度上,井藤相信無論摧毀多少中國戰車,消滅多少中國、軍隊,都無法阻擋他們的進攻,中國人對於滿洲是勢在必奪的,這關係到中國的尊嚴,一個民族的尊嚴,不過,現在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那麼多,他必須要中國人反應過來之前,擊敗這股機械化部隊,然後撕開他們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