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同。
想要成為王,要麼有足夠的實力,要麼你爹有足夠的實力。
區區靺鞨人,至少要統一整個靺鞨族,才勉強配稱王號。
所以,當李徹騎馬來到陣前,隔著雙方軍士看向得耳布時,眼中並無同為王者的尊敬。
大國藩王豈能和小族首領平起平坐?
得耳布則截然不同,儘管距離尚遠,但他還是在李徹身上看到了一種熟悉的氣質。
那是上位者目空一切的氣質,對方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在他們眼中似乎除了自己外的一切人類都是螻蟻。
得耳布上一次見到這種眼神,還是在年輕的時候。
那時候,大慶皇帝御駕親征出關,橫掃關外所有部族。
自己的父親,慄末部的前任首領,就是在那時死於大慶軍隊刀下。
但那時的得耳布不敢復仇,大慶的軍隊太強大了,強大到即便是不敬畏死亡的靺鞨人,也能感覺到發自內心的恐懼。
慶帝殺了自己的父親後,輕描淡寫地說來一句,從此以後自己當慄末部的首領,自己便合法地繼承了父親的一切。
而今,已經過去了十數年。
這十多年來,得耳布接觸了更多的大慶人。
在他看來,大慶人懦弱、無能、弱小,在這片土地上是可以隨意揉捏的物件。
對大慶流放到這裡的罪徒的不屑,逐漸讓他擺脫了對慶帝和大慶軍隊的心理陰影。
得耳布開始肆無忌憚地欺辱壓榨寧古郡裡的大慶百姓。
而當他看到李徹的瞬間,夢醒了。
那個男人只是坐在馬上,沉默不語地向自己這邊望來,得耳布便開始止不住地顫抖。
他身側那些穿著精良鎧甲的親衛,讓得耳布想到了大慶皇帝身旁的禁衛軍。
似乎是因為對自己心中怯懦的惱羞成怒,也是可能是為了儲存自己最後一絲尊嚴。
得耳佈讓部族裡懂夏語的長者,向李徹說出了這麼一段話:
“在你面前的是,靺鞨族十三王姓孛術魯之後裔,統領靺鞨八部族聯盟渠帥,前慄末部渠長之子,慄末部當代首領,慄末王,孛術魯·得耳布!”
李徹聽到對方一連串的頭銜,忍不住笑出了聲。
見到自家王爺笑了,其他將領雖然不知道為何,但依然附和著大笑出聲。
一時間,肅穆的戰場中,竟有了些許歡快的氣氛。
得耳布頓時面色赤紅,他從李徹的笑聲中聽到了完全的不屑和輕視。
他聽的沒錯,李徹的確沒瞧得起他。
李徹清楚,當一個人擺出一連串唬人的頭銜時,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這個人真的這麼牛逼。
二是,這個人沒什麼自信,只能透過一連串的頭銜來美化裝飾自己。
李徹看向紅溫的得耳布,深知此人必然是後者。
真正的強者不需要那些頭銜,當立下不世之功時,自有人會將這些頭銜安在他們頭上。
比如:七世紀最強碳基生物,亞洲州長、東半球話事人,龍鳳之姿、天日之表,大唐太尉,司徒,尚書令,中書令,陝東道大行尚書令,益州道行臺尚書令,雍州牧,涼州總管,左翊衛大將軍,左右武侯大將軍領十二衛大將軍,上柱國,秦王,天策上將,天可汗,大唐太宗文皇帝。
這裡面每個頭銜單獨拿出來都能將得耳布壓死,而這些頭銜卻出自一人之身,且沒有一個是他自稱的。
更離譜的是,除了天可汗和太宗皇帝,其他的封號都是他23歲之前拿到的。
笑聲停止後,李徹才不緊不慢地緩緩開口:“告訴對面的蠻子,本王李徹!”
李徹也不屑於和得耳布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