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看著欲哭無淚的黃瑾,不由得搖了搖頭。
這老傢伙,想什麼呢?
關外的路要是好走,前朝煬帝也不至於攻打高麗屢戰屢敗了。
為了保障軍隊,煬帝在第一次遠征高麗時,徵發了兩倍于軍隊的民夫,直接或間接的參戰人員超過了500萬之多!
就這,因為從中原到關外超長的運輸線,險要的地理環境,導致桓軍後勤供給不上。
大軍甚至沒有過冬的衣服,只能在冬天穿著單衣和高麗人作戰,不敗就怪了。
從中原到燕藩至少還有路,可從燕藩到關外那可是一條路都沒有,只能走野地了。
李霖看著面如死灰的黃瑾,安慰道:
“路途雖艱,大伴已經到了燕地,就已經走了一半了。且在這裡好好休息幾天,養足精神後,再上路不遲。”
“多謝殿下,多謝殿下。”黃瑾擦了擦眼淚,連忙道謝。
這些日子真是把黃瑾折騰夠嗆,他常年跟在慶帝身邊,說不上養尊處優,也是從未受到過風吹雨曬。
他也五十多歲了,這一路顛簸,差點沒要了他的老命。
黃瑾帶來了兩萬餘奴隸和發配的罪犯,加上幾千禁軍,隊伍拉得老長。
過了半個時辰,依然有稀稀拉拉掉隊的人才走到城外。
李霖讓手下熱情招待了禁軍,併為奴隸準備出安營紮寨的地方,還從城中撥出了食物和水發放了下去。
禁軍將士們對此皆是感恩戴德,紛紛讚歎李霖不虧是聲名遠揚的俠王。
李霖則親自帶著黃瑾和隨行官吏進入城使館安頓,並準備晚上擺宴給他們接風洗塵。
眾人紛紛道謝,李霖只是回以笑容。
出門之後,臉上的和煦笑容頓時消失不見,伸手喚來一名親衛:“看好他們,接觸城中任何人,速來稟報我。”
“若是有世家之人意圖接近這裡,殺無赦!”
“是,殿下!”
俠王?
燕藩可是和草原接壤的藩地,若真只是一個古道熱腸的俠王,在這等危險之地早就被吃幹抹淨了,還能守住國門?
‘俠’是不假,但真遇到該下殺手之事,他李霖也絕不會猶豫不決。
回到燕王府後,未過多久,李霖就收到黃瑾來訪的訊息。
李霖並不意外,黃瑾代表著慶帝的意志,整個使團也就他算是半個自己人。
片刻後,黃瑾被下人引到後堂,李霖笑著看向他:“黃大伴,有事找我?”
“殿下,您可知此次朝廷出使,目的為何?”
“不是去寧古郡,路過燕藩的嗎?”
“那不過是明面上的藉口,剛剛人太多,老奴不好如實說來。”黃瑾湊了過去,“現在,老奴代陛下和您說些家裡人的貼心話。”
黃瑾的意思很明確了,剛剛代表的是朝廷,而現在則代表慶帝。
朝廷是君對臣,慶帝的話則是父對子了。
“大伴請說。”李霖正色道。
“四殿下前些日子對世家下手,朝堂之上世家發難,陛下不得不派人徹查此事。使團中有刑部之人,就是負責此案的。”
李霖面色不變:“父皇何意?”
黃瑾笑了笑:“陛下說了,這兩個小子辦事不穩妥,留下了馬腳,還得讓他幫你們兩個擦屁股。”
李霖會意一笑。
自己果然沒猜錯,在壓制世家這件事上,父皇和自己的立場是一樣的。
儘管李家也曾是世家,但從慶帝登上皇位那一刻,雙方的陣營就不一致了。
“殿下,若有人問起此事,您只需咬死不承認即可,其餘之事交給老奴即可。”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