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燕王那邊,早已收到了屬下的彙報。
又有寧古軍士卒上門,通報了李徹的意思。
一向果斷的燕王,此刻卻躊躇了起來。
李霖眉峰緊鎖,在書房內來回踱步,良久不語。
燕王妃看著沉默不語的丈夫,開口勸說道:“王爺可是心中有疑慮?”
看著一向賢惠的妻子,李霖長嘆一聲,訴苦道:“六弟贈予顯兒的那枚玉佩,愛妃可還記得?”
燕王妃點了點頭。
李霖繼續說道:“那枚玉佩是太子的,我在他府上看見過,是他十二歲時二哥送給他的禮物。”
王妃聞言,心中一驚,道:“王爺的意思是......寧古郡王和太子有關係?”
“不是有關係,是有仇恨。”李霖嘆了口氣,拿出太子寄給他的密信,“這是太子哥哥寫給我的,信中言辭激烈,字字誅心,要我尋機除掉六弟。”
王妃接過信來,匆匆瀏覽一遍,果然如燕王所言,言語之間頗為激烈,從文字都能看出仇恨之深。
燕王妃連忙勸說道:“王爺,此事一定要慎重考慮,萬萬不可衝動行事!”
李霖沉聲道:“我又何嘗不知這個道理,我大慶外有蠻族為禍,內有世家狼狽為奸,皇子之間為何還要同室操戈?”
“更別提我那六弟頗具英雄氣,和我也算是一見如故,我怎能因一封信就加害於他?”
李霖痛苦地將信紙攢成團,低下腦袋。
“可太子哥哥於我又有大恩,當年若不是他......本王就。”
王妃輕輕撫著他的後背,柔聲道:“恩歸恩,仇歸仇,王爺與寧古郡王無冤無仇,你豈能因太子殿下的私怨,便加害於他?”
聽到燕王妃的一席話,李霖抬起頭,眼神流轉,似有所悟。
他何嘗不知妻子言之有理,只是太子恩情,重於泰山,他實在難以抉擇。
燕王妃又說道:“更何況,如今寧古郡王與世家開戰,未必不是存了替你掃清障礙的意思,王爺切不可恩將仇報。”
李霖緊緊攥著的拳頭鬆開了。
就在這時,有親兵前來彙報:“殿下,王家王倫前來覲見。”
李霖站起身,冷漠道:“本王知道了,將他請到大廳來。”
看到自家丈夫臉色陰沉,燕王妃下意識拉住他的袖口:“王爺......”
燕王拍了拍她的手,柔聲道:
“稍安勿躁,為夫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
“殿下,我等搜刮了十一家店鋪,糧食、皮革、布匹、藥材等物資皆已補充完畢。”
親衛站在李徹身側,躬身彙報:
“只是數量太多,我等怕是帶不走,怕是需得車隊才能運走。
李徹微微點頭,回頭看向街邊堆放成山的物資,心中也有些許激動。
這麼多物資,足夠支撐隊伍到達山海關,而且還會有不少剩餘。
世家豪族,果然富可敵國,在這等偏遠之地,能聚斂如此之物,也只有他們能夠做到了。
“你現在回營,傳本王命令。”李徹將兵符扔給他,“命令全軍拔營,攜所有輜重,來此集結。”
“所有人?”
“是,我們現在就走。”李徹斬釘截鐵道,“搶了這麼多東西,不趕快離開,還等著苦主找上門來嗎?”
親衛愣了一下,隨後領命而去。
過了大約一刻鐘,浩浩蕩蕩的寧古軍大部隊開進了集市。
士卒和民夫們開始裝車,每個店鋪都搜刮得很乾淨,連一粒米都沒落下。
李徹又命騎兵營開道,護送著裝車完畢的馬車先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