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那個腦袋翻過來!”
一名禁軍面無表情地走上前,也不顧噁心,將一顆頭顱翻了過來。
黃瑾仔細一看,頓時心中大定。
剛剛他看到關外死寂,以為寧古郡中已經落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再加上關外蠻人向來殘忍,築京觀這種事也就他們能幹出來。
所以也就先入為主,以為這個京觀是用大慶人的頭顱築成的。
“這髮飾,果然不是夏人,是靺鞨蠻人!”
黃瑾哈哈大笑,轉頭看向已經傻了眼的王家父子。
“哈哈哈哈哈哈,如何?寧古郡王,武運昌隆!”
王永年沉默不語,王羲正卻在短暫的錯愕後,露出崇拜的神情。
關外驅除韃虜,是每個熱血的大慶青年都有的理想。
哪怕王羲正是學儒的,也有一顆仗劍殺蠻族的心。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只覺得心頭鬱悶一掃而空:“寧古郡王,功在千秋!”
隊伍繼續前進。
剛剛看到京觀時,禁軍將士還有些沉默,心中鬱悶難當。
如今知道了這京觀是大慶人用靺鞨人造的,頓時揚眉吐氣,只覺得有榮與焉。
一個個昂首挺胸地路過京觀,姿態比在皇帝閱兵時都挺拔。
看到有奴隸因為畏懼而不敢看,還會出言解釋:“莫要怕,睜大眼睛,這都是寧古郡王斬殺的蠻人!”
“你們有福了,這寧古郡王是個武德充沛的藩王,庇護你們不在話下。”
奴隸們從開始的恐懼,也逐漸轉變為好奇。
有膽大的還會飛快地掃一眼,隨後一臉慘白地背過身去,狂嘔不止。
禁軍們見此,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遇見了這麼一檔子事,黃瑾有些激動,談興大起,索性讓王家父子上馬車同行。
“王侍中,咱家看你剛剛之言未必成真。”黃瑾微笑道,“寧古郡王有武略,破了靺鞨五部,未必不能庇護住寧古郡百姓。”
王永年冷笑一聲:“光有武略有何用?寧古郡的問題是天氣苦寒,土地貧瘠乃至寸草不生。”
“寧古郡王再能打,也不能憑空變出食物來,百姓們不還是要忍饑受餓,有幾成能渡過冬天?”
“哈哈哈,你說的沒錯。”黃瑾笑道,“但別忘了,未來你王侍中,也要生活在這寸草不生的苦寒之地了!”
王永年頓時臉色一黑,不再說話了。
一時間,氣氛變得壓抑下來。
終於,車外傳來軍士的聲音:“公公,寧古郡城到了。”
黃瑾微微一笑,看向王永年:“王大人,可願隨咱家一起去看看,這寧古郡到底是何等情形?”
王永年倔強地別過頭去:“有何不可?”
“請。”黃瑾笑著伸出手。
三人走下馬車,抬頭看去。
一座雄城就在他們毫無準備之中,撞進他們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