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契丹騎士淡淡說道。
解全怒道:“你是誰?”
他看出,這名騎士的盔甲樣式和其他皮室軍不同,似乎更加精美,上面還有各種花紋。
“左皮室軍詳穩統領,哈勒汗。”騎士緩緩道。
解全瞳孔一縮。
詳穩統領!
皮室軍選契丹諸部精為親軍,以親信大臣統帥,有左、右、南、北四皮室詳穩司,號稱四皮室,各設詳穩統領。
詳穩統領,便是皮室軍中最高的統帥了,是耶律和心腹中的心腹。
此次跟著契丹軍過來的,竟是一位統領嗎?
“莫要掙扎了,且看吧。”哈勒汗開口道,“你的身體已經動不了了。”
解全赫然驚醒,向戰場上看去。
一位位護國軍騎兵倒下,鮮血染紅了腳下的一片土地。
這些精騎已經算是重騎兵了,但在成建制的具甲騎兵面前,依然如同小孩面對大人一般,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最終,二百精騎全部壯烈犧牲,沒有一人退縮,沒有一人投降。
當最後一縷生命的氣息從最後一位騎兵的身體中消散,戰場上只剩下皮室軍的具甲騎兵。
他們沉默地站立在滿地的屍體和破碎的兵器中,望著已經跑遠的楊璇帶領的剩餘騎兵,沒有再追擊。
“呼......”哈勒汗深嘆一口氣,看向身下的解全,“今日方知,慶國竟也有如此多的慷慨悲歌之猛士。”
解全紅著眼睛,嗤笑一聲:“狗蠻子,瞎了你的狗眼,大爺們根本不是大慶人!”
“哦?”哈勒汗倒也不氣惱,仍保持著風度,“敢問閣下是?”
“我等皆是奉國之人,大奉護國軍!”解全緊緊咬著牙,眼中似有血淚即將奪眶而出,“今日之仇,奉王殿下必百倍報之!”
護國軍,護衛的不是大慶,而是奉國。
哈勒汗沉默著思考了片刻,無奈地笑了笑:“兩軍交戰,何來仇怨,唯有立場爾。”
“若論仇怨,你們奉軍夜襲我軍營地,造成的殺戮何止幾百?”
但他還是恭敬地一拱手:“得罪了。”
隨即向身後的騎兵命令道:“把他押下去,好生看管,莫要缺了吃食。”
解全哪裡肯從,拼死掙扎。
如今一同斷後的兄弟皆死,只剩下自己一人,他也不想苟活。
剛準備張口開罵,眼前驟然一黑,昏死過去。
哈勒汗擺了擺手,自有騎兵將解安帶走。
哈勒汗獨自騎馬,向前踱了幾步,看著夜色中襄平城的輪廓,又看向城頭飄揚的旗幟。
雖然看不清,但哈勒汗知道,旗幟上寫的字是‘奉’字。
他喟嘆一聲:“奉國......奉王嗎?”
“大汗啊大汗,如此敵人,怎麼可能是區區一仗就能打敗的?”
“前有室韋,後有奉國,天不向我大遼啊!!!”
。。。。。。
另一邊,楊璇帶領剩餘的騎兵一路亡命狂奔,絲毫不敢停歇地回到了襄平城。
城內士卒早就聽聞了動靜,看清楚了楊璇的面容,連忙開門迎接。
**之領著眾人來接,看到楊璇身側沒有解全的身影,頓時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解安看到楊璇,先是鬆了口氣。
又看到狼狽不堪的騎兵們,心中一痛:“怎麼就回來這麼點人?”
八百騎兵在亂軍中損失了二百人,撤退時又折了幾十人,加上斷後的二百餘騎。
此刻順利回到襄平城的,不過三百。
楊璇踉踉蹌蹌地走到解安面前,緩緩摘下面甲,露出一張憔悴而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