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馬蹄聲越來越清晰,提醒著宇文泰,這不是幻覺。
宇文泰猛地站起身,向門口跑去,在其他人疑惑的目光中,一把推開大門。
那是......
一支騎兵?
內城之中怎麼可能有騎兵,那些蠻族連馱馬都不讓用,導致自己這些世家出門都只能坐轎。
宇文泰心中不祥的預感更強烈了,他看著黑洞洞的走廊,聽著似乎近在耳邊的馬蹄聲,急切地喊道:
“來人,來人!”
話音未落,卻見走廊盡頭閃出一彪形大漢,步履沉穩,聲若洪鐘:
“宇文家主莫憂,我等在此護衛!。”
宇文泰一把攥住那大漢的胳膊,只覺得手掌一陣滑膩,不及細想,急聲問道:
“外面究竟是何變故?”
“些許小事而已,不足為慮,家主安心便是。”大漢咧嘴一笑,語氣卻透著莫名的寒意。
“胡說,我都聽見馬蹄聲了,怎麼可能是小麻煩?”宇文泰不耐道。
“真的是小麻煩,宇文家主且放寬心,接著奏樂,接著舞啊。”大漢戲謔道。
宇文泰覺得那大漢語調怪怪的。
藉著微弱的光亮看去,宇文泰這才看清來人面目,頓時心生疑竇:
“不對,你不是我家親衛,你是何人?!”
他猛地收回手,卻見剛剛觸碰過大漢的那隻手掌,掌心一片血紅,腥氣刺鼻。
定睛再看,只見那壯漢渾身浴血,面帶陰冷的微笑,宛如一尊地獄修羅。
“是你,你是跟在殿下身旁的那個!”宇文泰瞳孔猛縮,“你為何在此?我兒又在何處?!”
“別吵了,別吵了。”王三春揉了揉耳朵,從腰間掏出一個血淋淋的人頭,“你兒子這不是在這呢嗎?”
說罷,便將那圓滾滾的東西扔到宇文泰懷裡。
宇文泰下意識接住,待看清那雙驚恐圓睜的眼睛,頓時魂飛魄散。
“啊!”宇文泰大叫一聲,將頭顱扔到地上,“均兒,平兒何在?!”
“莫急,莫急。找你那幾個侄子嗎?”王三春貼心地又從腰間解下兩個腦袋,“也都在這呢。”
宇文泰雙眼一翻,差點暈死過去。
自家在郡兵當官的幾個子侄輩,竟都被面前這惡漢割了腦袋!
看到王三春身後不斷閃出一個個帶著血腥之氣的壯漢,宇文泰哪裡還不清楚,自己的護衛已經被他們殺乾淨了。
他猛咬舌尖,腦袋清明瞭不少。
“對,殿下......寧古郡王!”宇文泰瘋狂向後跑去,“寧古郡王還在我們手裡,你不能動我!”
他一邊說,一邊瘋狂地向後退去,試圖逃回大堂。
王三春卻只是站在原地,面帶微笑,任由他逃竄。
府衙大堂內仍是絲竹聲聲入耳,已是酒過三巡,已有喝醉之人將歌姬攬入懷中,動手動腳。
眾人眼見宇文泰去而復返,步履踉蹌,衣冠不整,皆以為他醉酒失態,遂紛紛出言調笑:
“宇文兄莫不是貪杯誤事,竟在殿下面前如此失儀,合該罰酒三杯!”
然宇文泰對眾人的嘲諷置若罔聞,徑直抽出腰間佩劍,直奔主位上的秋白而去。
看到宇文泰氣勢洶洶地疾奔而來,秋白麵無表情,反倒是其他家主慌了。
“宇文泰,你做什麼?!”
“莫非真個醉酒,竟敢對殿下無禮!”
“大膽!還不速速退下!”
宇文泰充耳不聞,劍鋒直指秋白,厲聲喝道:“殿下?他是哪門子的殿下?!”
“爾等可曾知曉,我等親衛皆已被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