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安靜下來,穗和又做了一個深呼吸,開啟信封,從裡面取出薄薄的一張信紙。
和信封一樣,信上沒有抬頭,也沒有落款,旁人就算撿了去,也不知是誰寫給誰的。
可穗和卻一眼就認出了那熟悉的字型,正是出自兄長之手。
才只看到“吾妹安好”四個字,她已經失控地哭出聲來。
裴景修站在門外廊下,聽著裡面的哭泣聲從小到大,從壓抑到失控,從斷斷續續到撕心裂肺,一顆心也跟著她的哭聲起起落落,對她又憐惜又是愧疚。
穗和這樣嬌柔可憐的女孩子,就該被人捧在手心裡好好珍惜,若非有些事逼不得已,他實在不願意欺騙她。
總有一天,他會站到最高處,把現在虧欠穗和的百倍千倍補償給她。
他相信,他與穗和,一定能幸福美滿,白頭到老。
只要他能到達頂峰,一切皆可實現。
裴景修又等了一會兒,直到裡面的哭聲漸漸停止,這才走回內室,將哭到雙眼紅腫的穗和整個摟在懷裡。
穗和沒有躲開,此時此刻的她,確實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
兩人靜靜相擁,許久,許久,穗和才啞著嗓子開口:“景修,謝謝你。”
“傻姑娘,跟我客氣什麼,這本就是我對你的承諾。”裴景修輕拍她後背,柔聲哄她,“這才只是開始,等我以後有了根基,定會為你父親翻案,讓你們兄妹團聚的。”
穗和紅著眼睛點了點頭。
裴景修又道:“如果你想給兄長回信,我可以拜託宋世子用國公府的飛鴿為你傳書,不出意外的話,幾天就能送到兄長手中。”
“可以嗎,真的可以嗎?”穗和黯淡多日的眼睛終於又燃起了希望的光。
“當然可以,但前提是我和宋小姐能順利成親。”裴景修說,“剛剛你也聽見了,她說如果我不同意你搬到別的院子,這親事就要作罷。”
穗和身子一僵,從他懷裡撤了出來。
“所以,你這個時候把兄長的信拿出來,就是為了讓我乖乖搬出去嗎?”
裴景修沒想到她反應這麼敏銳,面上不禁有些訕訕:“穗和,不是你想的這樣,這兩件事只是趕巧了。”
“是嗎?”穗和目光灼灼望著他的眼睛,“那你告訴我,這信你是什麼時候收到的,如果沒有宋小姐來鬧這一出,你打算什麼時候把信給我?”
不等裴景修回答,她又緊接著問:“你是不是打算留到成親當天再給我,以防我心有不甘破壞你們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