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影下,小口啄著酒。
這時候,一個人跌跌撞撞得走過來,曹榕瞟了一眼,悄無聲息地將面具戴了回去,站了起來,朝船外走去。
還沒等曹榕走到外面,身後就響起那人的聲音。
“你,等等…。。”那人的聲音明顯有點飄。
曹榕果然站住了,轉身去看那人,船上的人基本上是戴著面具。不日宮入宮的條件就是拋妻棄子,從此,你這個人便是不日宮的魂,不再是這個世界上存在過的人,你在人世間死去,在不日宮再生,而這個白色的面具就是代表著每個不日宮的人不再的表情,情緒和感情。所以,到現在,不日宮才是最完美的邪教組織,也是最神秘的邪教組織,沒有人見過他們的真面目,除非死人。
這個喝醉酒就肆意妄為的年輕人,估計是剛入宮不久。看著他清秀的臉在酒精的作用下有點微微發紅,曹榕已經可以預見他的未來了。
海風吹拂下,那些喧囂都被吹散,曹榕愜意地坐在船尾,看到的只是一望無際的海岸線,和黑色的沒有星光的夜的黑空。
一望無際的黑總是讓人很悲哀,曹榕提起酒壺狠狠喝了一口,酒隨著他的咽喉嚥下去,在體內慢慢散開,產生熱量。卻無法讓他迷醉。
他很奇怪,以前的自己酒量從來沒這麼好過,那個自己不喜歡什麼聚餐聚會,整天都是伴隨著藥香味,而酒幾乎是沒有碰的。但是,來到這裡卻愛上了這個東西,起因已經很遠了,那時候,他很想用這種東西麻痺自己,做個酒鬼,被人罵也好,唾棄也好,在這個世界遊走的人兒,迷茫,恐懼,困混,他很不想清醒。但是,卻事與願違,越是酒精的刺激,他越是清醒,而逐漸地,與酒成為了朋友。
船輕微的晃動了下,船裡傳來人的大叫聲,還有淫。亂的呻。吟。
燭光變得暗淡,最後歸於黑暗,跟聲音一起沉浸在大海的咆哮中。
一夜過去,船已經開了很遠,眼前出現了一座孤島,那座島上長滿了鬱鬱蔥蔥的樹木。船繞著孤島繞行了一圈,最後從一處被垂下來的樹幹遮蔽住的黑色洞穴。
洞穴窄而小,很不容易發現。洞裡面七拐八拐的,這麼黑的地方,這些開船的人居然也能知道應該朝哪個方向開,真是很厲害,不過,不日宮的宮主能設計出這樣的洞穴也是很厲害的,這大概是為了防止有些宮人叛變而找出這個老穴吧。
東拐西拐了很長時間,曹榕都快以為自己睡著了,突然一片刺眼的光,眼前豁然開朗,儼然是一處世外桃源的景象。
鬱鬱蔥蔥的藤蔓一直拖到水中,像是故意垂下來的簾子,讓外面的景象看起來若隱若現。
一行人下船後,大家都戴著面具,但是,曹榕卻知道,原來那個新人已經不見了,就像他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樣,消失地悄無聲息,沒有人牽掛和留戀。如果他聰明一點,可能現在回去,就是等著宮主的封賞。這個世界卻不需要得意忘形的人。
船伕在將他們送上岸後,就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他是隱在黑暗中還是漂流在海上。曹榕觀察到這個船伕已經很老了,頭髮花白,卻能看出他的眼神中,沒有任何迷茫,不是堅定的眼神,而是死人一樣,毫無生氣,他看每個人也都不是這樣的眼神。咋一看的時候,連曹榕如此淡定的人都有些心驚。
這個不日宮並不像他表面上看上去的平靜,裡面暗藏著洶湧澎湃和黑暗已經開始向晨國大陸湧進。
大隊人馬慢慢向這座島嶼的深處走去,那是更加茂密的叢林。參天的樹幾乎遮蓋住了整片天空,那些被風吹著的樹的聲音彷彿來自遙遠的異界,更夢的聲音很相似。曹榕不著邊際地抬頭看去,那些聲音讓他心悸。有些東西,他明明就是很平常地擺在那裡,但是由於聽的或看的人心境不一樣了,感受也會不同。曹榕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