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於衷,我也習慣了,可笑的是我們居然還做回了朋友,慢慢就成了現在這樣。”說到最後,周培變得沮喪起來。
周頌玉耐心地聽完周培絮絮叨叨說著他們的過去,菸頭已燃盡,將菸屁股扔在腳底碾了碾,“為什麼跟我說這些?”
周培只說:“儘管我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連一年都不到,儘管我現在是個混蛋,可我還是愛她,如果這輩子不能和她結婚,那我寧願終生不娶。”
“你在威脅我?”周頌玉慢悠悠地站起身,“你好像忘了,我不是大嫂。”
周培跟著激動地站起來,“這麼說你承認了?你也愛上她了是嗎?”
風更加急了,閃電的銀光瞬間照亮整個天際,隨之而來的便是隆隆的雷聲。周頌玉撣了撣袖口沾落的菸灰,轉身準備進屋。
“小叔,我沒有威脅你,我也不可能威脅得了你。我剛剛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很愛她。難道你都不介意——”
周頌玉停下腳步,背對著身後的周培,暗沉的聲線在天地混聲一片中仍舊清晰入耳,他厲聲打斷:“賭氣不是愛,在你成為混蛋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沒有資格說愛她。我的確很介意,不過這跟你無關。”
周培愣在原地,他忽然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天真地以為一句愛她,一句非她不娶,就會讓這個比他強大百倍的男人望而卻步,以為他至少會念及叔侄之情拱手相讓。他的話讓他明白了,他對她,志在必得。
就在周頌玉的背影即將消失在大門口的一剎那,周培衝著他的身後,心有不甘地大聲說:“我承認我是個混蛋,可你別忘了,你也不比我高尚到哪兒去!這些年,你幹過的那些事兒可比我混蛋多了!”
“那就拭目以待,看看到最後她會選擇哪個混蛋——”周頌玉丟下這麼一句,隨即邁著沉穩的步伐向屋裡走去。
自石頭交易完畢已過去一個禮拜,周頌玉那邊仍舊沒什麼動靜,皇帝不急太監急,對這塊重達幾百公斤翡翠毛料密切關注的人越來越多,誰都想知道這塊巨石切開後究竟是賭漲還是解垮,這種感覺就像是渾身被幾百條小蟲子啃噬著,癢得讓人躁動。
黨旗的心也被這塊碩大的石頭牽動了,她已經太久沒有接觸過賭石了,自從七歲發生那樣的事之後——
七歲之前,黨國富每年都會帶她去幾次雲南,在騰衝和瑞麗這兩座小城之間來回奔走,穿梭於各式各樣的石頭中間。黨國富說她天生與玉石有緣,這樣的緣分所代表的第六感在賭石行業中是相當難能可貴的,所以她是老天爺賜給他最大的寶貝。
那時她還小,記憶隨著時間的推移已漸漸模糊,只記得黨國富抱著她每每站在刺耳的切割機前眼神中的殷切期盼和漸露的喜悅,而後他會不停地左右親她的臉頰。幼小的她不知道那樣的喜悅背後所代表的財富,只因爸爸笑,所以她也會傻傻地跟著笑。
她家漸漸從矮小的三間平房搬到新蓋的居民樓,然後又從居民樓裡搬出來,住進帶小院的二層小洋樓,小洋樓住了沒兩年又換成了歐式高檔住宅小區的大別墅。
黨國富的玉石生意越做越大,眼紅的人也越來越多,於是在七歲那年,她被綁架了,解救回來之後,黨國富就賣掉了新搬進的大別墅,轉讓了所有手中的玉石店鋪,帶著她們母女倆倉皇逃離般地離開了她自小成長的地方,輾轉了許多城市,最後來到江南,定居在那座園林式的古城——蘇州。
再後來,黨國富將手中變賣來的錢買了套兩居室,存了一小部分進銀行作為不動產,餘下的便投資辦了個機械加工廠,一板一眼地幹起了實業,再也沒碰過玉石。
這幾年黨國富迷上了黃貨,手裡屯了不少金子,金磚、金條、金鍊子,他說他就愛這種金光閃閃。可十幾年過去了,黨旗再也沒見過他眼中露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