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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丈夫和兒子不在了,可老屋殼還有幾間,她要帶著平安到那兒去隱藏起來。周春霞雖說不捨得,可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自己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她哪有精力和能力顧及侄子和大姆的安全呢?只好含淚答應。

紅翻天 第四十二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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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大姆揹著平安蹣跚著消失在遠處時,周春霞熱淚長流。晨曦中,她聽見平安發出甜美的咿呀聲,似在與她道別,又似在歡呼新生活的到來。她堅毅地收回目光,擦乾眼淚,小跑著追上了隊伍。

天亮後,她們將到達信豐縣城,與大部隊會合,接受改編。稍事休整後,馬上啟程北上加入抗日的行列。想到即將離開這片浸染著江採萍、馬麗、楊蘭英等親密戰友,還有許許多多無名英烈鮮血的土地,周春霞有幾分激動,幾分悵惘,又有幾分眷戀。

她想,在未來的戰爭中,只要自己還能活下來,能看到革命的勝利,到時一定要回到瑞金來,好好地呼吸一下這裡的空氣,用剩下的生命靜靜看護這片蒼山的恬靜和安寧。

當然,那時她最想幹的事,就是每年春天,親手種幾畦那種名叫紅翻天的辣椒。因為正是這些辣椒幫助她度過了最艱難的歲月,讓她將永遠牽掛著那些早早長眠在這片土地上的姐妹。

隊伍在山巒間的小路上行進著。這時東方的天幕上驀地裂開了一道縫,放射出千絲萬縷耀眼的金光來。金光的邊緣是粉彩、翠綠或橙黃的雲彩,它們翻滾著,蒸騰著,試圖遮住那輪冉冉上升的紅日,但很快就被那片紅彤彤的光芒覆蓋了,火球似的紅日從雲縫裡倔強地跳出來,給千山萬壑鍍上了一層壯麗的光輝。行進中的周春霞、劉觀音和游擊隊員們在這片光輝中漸漸地與群山融為了一體。不多會兒,天地間就只剩那輪氣吞山河、耀眼奪目的太陽了。

2007年9月,五稿於南昌

紅翻天 後記(1)

在21世紀的今天,紅軍這一名詞變得多少有些生疏了。但作為中國革命的一道獨特風景,一種不死不滅的精神,它卻深深根植於我的腦海裡。這道風景和這種種精神最初是以傳說進入我的生活的,而且都是老奶奶口中的故事:從前哪,這地方曾經鬧過紅……

鬧紅的故事在我的故鄉贛南幾乎不能算故事。作為歷史的風暴,它曾經席捲那片綿亙紅土地,幕天席地地滌盪了黑暗的舊勢力,成了中國革命的火種,一路西移北上,四處星火燎原,最終紅遍了全中國,成了照亮新政權的火炬。這種狀態下的鬧紅,自然地成為了一種普遍現象,客觀得所有的傳奇都不如當時的真實存在。

我相信贛南的每一道山嶺,每一條溝坎,每一灣水渠,都曾經浸染過紅軍的鮮血。他們青春的生命野草般興盛又野草般凋零。血與火的洗禮錘鍛著他們短暫的生命,這使我們至今無法忘卻他們中的每一個人:有名的,更多的是無名的英烈們。他們的故事生動慘烈,他們的生命多姿多彩,這世間沒有任何人的臆想能超越他們在那個年代所經歷的一切。包括這部《紅翻天》,她其實只是一個紅土地上的女子出於對紅軍的緬懷與崇敬而試圖復原的故事。這些故事與其說是在歌頌,不如說是在表白一種記憶。因為我們的幸福生活需要這種關於共和國締造者們的記憶。記憶她們的高風亮節,記憶她們的錚錚鐵骨,記憶她們對信念理想的孜孜追求……

而這種記憶,將有助於我們正視自己的怯懦甚至腐敗,因為與他們相比,我們是必然要汗顏的。而喚起每個人對紅軍精神的追憶,正是我有可能是不自量力的初衷。

也許是自己缺少才華或是不擅長革命歷史題材的創作,這本小說寫得特別艱難。2002年秋,我就開始寫它,僅開頭就寫了十多個,最後發現還是沒有找到正確的切入點,敘述頗雜亂,故事進展緩慢,文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