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姨聽了這話,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孩子,報仇的事交給警察吧。你還是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別讓自己陷入危險。”
“……抱歉……”
“唉,你這孩子,你張阿姨知道的話,唉,造孽呀,不說了,不說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江疏影起身告辭。王阿姨送她到門口,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和惋惜。
江疏影走出小區,陽光照在她的臉上,但她的心裡卻依然一片陰霾。
她就像被抽走了靈魂一般,腳步虛浮而又踉蹌,緩慢地朝著那座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的別墅緩緩走去。
當她終於抵達門口時,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推開了那扇門。
剎那間,一股寒冷徹骨的風猛地撲面而來,就好像是這座空曠寂寥的別墅在默默地向她傾訴著無盡的孤獨和淒涼。
她艱難地挪動著自己那如同灌了鉛似的雙腿,一步接著一步,極其緩慢地踏入客廳。
每邁出一步,都彷彿有一根尖銳的荊棘無情地刺入她那顆早已傷痕累累且無比脆弱的心房之中。
環顧四周,所有的一切都還保持著原來的模樣,那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傢俱擺放位置,還有空氣中瀰漫著的那股令人懷念的氣息。
然而,那個本應在這裡的熟悉身影如今卻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江疏影猶如失去支撐的木偶般,一下子癱倒在沙發上,身體重重地陷進柔軟的坐墊裡。
這一刻,她一直拼命壓抑在心底的巨大悲痛如同被打破的閘門,瞬間潰堤。
眼淚如春潮般洶湧而起,從她紅腫的眼眶中奔騰而出,剎那間便浸透了她的臉頰和衣襟。
與之前在王阿姨面前強忍著悲傷、默默流淚不同,此時此刻的她已全然不顧及任何形象和尊嚴,哭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她緊緊地將手中那張張阿姨的照片擁入懷中,照片中的張阿姨笑容燦爛而又溫暖。
看起來就好似只是短暫地出門去了,隨時都有可能再次推門而入回到她的身邊。
可是,江疏影心裡比誰都清楚,這只不過是一場無比殘忍的夢境罷了。
這個美夢一旦破碎,就再也沒有重新拼湊起來的可能,而她也註定要永遠沉浸在這片痛苦的深淵之中,難以自拔。
“張阿姨,您怎麼就走了呢?不是說好的,等我回來一起陪我過年的嗎?
為什麼?為什麼就走了呢?
您在天堂還好嗎?為什麼要留我一個人來面對這殘酷的世界呀?
我……我……很……孤獨……的啊……”
她整個人癱坐在地上,身體因過度悲傷而不停地顫抖著,手中緊緊握著那張珍貴的照片。
江疏影緩緩地將自己的臉龐深埋進照片之中,滾燙的淚水不受控制地奔湧而下,瞬間浸溼了照片的邊角。
原本清晰可見的張阿姨面容也在淚水的浸潤下變得模糊不清。
但即便如此,江疏影仍不願鬆開手。
她用那雙顫抖得厲害的雙手一遍又一遍地輕柔撫摸著照片,似乎透過這種方式就能夠真切感受到張阿姨曾經的溫暖與關愛。
“你總是對我說,一定會好好照顧我的,可是……可是現在……怎麼就這樣丟下我了……”
江疏影的話語斷斷續續,說到最後更是泣不成聲。
她吃力地抬起頭,淚眼朦朧地凝視著照片中的張阿姨,眼神中充滿了深深的無助和迷茫。
此時此刻,她是多麼渴望張阿姨能夠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像以往那樣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給予她最貼心的安慰。
並柔聲告訴她:“孩子,別怕,一切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