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季慎言圈入掌中:“你還是老樣子,只要漂亮,什麼都不管,手凍得跟冰塊一樣。”
他隨意地一低頭,溫熱的吻便落在她額上,他身上的氣息亦是溫熱的,暖暖地裹在她面頰上,然後是鼻樑,酥酥麻麻的。K市的冬天出名的寒,寒到人骨子裡去,五臟六腑都彷彿被冰淬過一般,於是這猝然的溫暖裹上來時,她差點整個人都要融化在他懷裡。
也許是因為在K市過得足夠久,久到這裡的溼冷嚴寒早沁入她寸寸肌理,抵禦寒冷的方法有兩個,一是找個火爐緊緊地偎著,一是把自己鍛打成堅冰冷鐵,她已太久沒有暖爐,所以選擇了後者。
季慎言失望地盯著成冰,她臉上塗著層淡淡的白月光,柔和潔白,卻也寒涼入骨。他這時候終於發現,也許他終是看錯了成冰,她不再是他眼裡眾星拱月亟待呵護的小公主,也許她從來就不曾是,只是他一相情願地這麼認為。
他無端地想起父親對成冰母親的評價,現在他才驚覺成冰骨子裡和她媽媽是同樣的人,那時他還天真地問父親:“成叔叔和林阿姨,真的非離婚不可嗎?”
當時父親說:“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對感情純度的要求像林南生這麼高,一旦放手,決不回頭。”
季慎言堅持地拽過成冰的雙手,她抬眼瞟瞟他,半晌後垂頭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小孩。”
“你……確實比我小好幾歲,你不能要求我把一個十二歲小女孩的話當真。”
成冰仍是點點頭不說話。
“我現在說喜歡你,不是為了哄你開心。”
成冰稍有訝色,片刻後才侷促笑道:“哦,我一直以為,你從來就沒喜歡過我。”
季慎言搖頭笑道:“怎麼可能呢?”
是人便會有認知錯誤,別說你不是魚,不知道魚的快樂,就算是你是魚,難道你就知道魚的哀樂麼?就像他一直以為成冰是個小孩子,後來發現他錯了;他以為她不過是溫室裡精心培育的嬌貴花種,後來發現他又錯了;他又以為自己什麼都哄著她只是出於舉手之勞,誰知道還是錯了。
錯得相當離譜,季慎言自嘲地笑笑,誰知成冰也笑了笑,淡淡的。他順勢收緊她的手臂,繞到自己腰後,他的指尖沿著她下巴輪廓描畫,誰知她卻掙脫開來,仍是朝他淡淡地笑,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你……喜歡別人了?”季慎言微眯雙目,“是席思永?”
成冰搖搖頭。
“那為什麼?”
為什麼?成冰心中也問自己,為什麼……為什麼父母要離婚,為什麼現在明明知道季慎言沒錯,和他之間也像隔上了一堵牆……
沒有答案。
又或者,只是因為,那樣少不更事的歲月,已隨風而逝了。
Is there anybody there(1)
To bring back the sun to my heart
——Is there anybody there
成冰回到寢室被三方會審,杜錦芸這種三八就別說了,連臉上刻著“刻苦努力精忠報國”的室友也口口聲聲要成冰“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你們還想知道什麼?他爸和我媽是好朋友,他比我大六歲,以前經常帶著我出去玩,現在關係還OK,還想問什麼?”
寢室裡幾個人咋呼起來挺厲害,真要問深入問題,也不知從何問起。牽手kiss這種未免太幼稚,再深入下去成冰一口咬死和季慎言已到此為止,以後陽關道獨木橋各走一邊。杜錦芸頗替她可惜:“律師啊……現在這種男人可是潛力股,不過你條件好不在乎……”
夜談會以成冰的哀號和裝死結束,翌日林南生請她的室友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