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歡喜接過孩子們手中的鋤頭,眼神悲慼的埋著土。
“以後,每年清明,重陽跟過年,都要來這兒磕幾個頭,上柱香。這是家訓。記住了嗎?”
除開小盼,其他兩小隻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還是點頭。
等埋完了這個土坑,歡喜才拿出另一樣東西種在坑前。
這是一棵小小的桃樹。
因為她記得,原主以前最愛的是桃花。除開嫁過來的一套紅嫁衣,就是一套粉色的衣裳壓在箱底,應該是原主捨不得穿的衣裳。
所以她擅自做主,種一棵桃花在她的墳前,以後她能夠看到桃花,還能看到桃子成熟。
“都跪下。磕頭。”
三個孩子跪成一排,歡喜點燃紙錢,口中默唸:趙歡喜,來收錢了,要在下面過好些……
然後點燃香燭插上,一陣風吹來,將紙錢燃燒過的灰燼帶向天空,歡喜暗下眸子……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原主過來拿錢。
這輩子她太苦了,下輩子做個好人家的女兒,能夠感覺到愛的感覺吧……
將帶來的紙錢盡數燒完,香燭也熄滅之後才帶她們三個回家。
給原主選衣冠冢的位置靠近大山林,在離家不遠的一個小山坡上,從這兒看下去,能看得到家裡。
她記得原主過世的那天晚上,為了保護三個女孩不被賣掉,她單薄的身軀愣是將陸峰那個混蛋攔住了……
可惜自己的生命永遠的停留在了那個黑暗的夜晚。
想來她在三個小姑娘身上看到了她自己的影子吧。所以才會不留餘力的護著她們。
“再說一次,以後你們長大了,不管你們嫁人或是離家,一年必須要到這兒來燒一次紙錢。”
“知道了,娘。”
本以為陳雲瑞回去以後會隔幾天才會來,沒想到第二日一早,陳雲瑞就帶著他爹還有一個男胖子來到了蜀香居。
“趙姑娘,這是我爹,爹,這就是我給你說的蜀香居的掌櫃。”
陳雲瑞的爹不像那種胖乎乎好相處的生意人,而是蓄著鬍鬚,目光沉靜而睿智,身著長袍到像個飽讀詩書的大儒。
“趙掌櫃,幸會幸會。犬子昨日給你添麻煩了。”
“陳老闆哪裡的話,快快請進,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
她將人帶去香熙亭,那兒的景色美不勝收,也適合談生意。
何圓圓在一旁甚是恭敬,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昨日犬子回家跟我講蜀香居的美景,我還不信,如今一見,還真是我見識淺薄了。”
“陳老闆謬讚了,這都是農家小院,種了些隨處可見的花草罷了,比起您家珍饈閣,我這兒上不得什麼檯面。”
一坐下喝了茶,阿諛奉承了幾句,陳老闆就進入了正題。
“不瞞趙掌櫃的笑話,昨日雲瑞帶回來的那個什麼……雞米花,我嚐了以後念念不忘,所以大早趕來,想吃一回現做出來的,也談談方子的事兒。”
歡喜當然知道他們的來意,但是來的著實突然,廚房沒那麼快準備出來。
“不急,既是談方子,那肯定要拿出最好的,陳老闆稍坐片刻,我去廚房吩咐兩句今兒個咱們邊吃邊聊。”
說完就退出去,徑直走向後廚。
春柳夏河帶著那五個婦人已經開始忙活了,一見她進來就趕緊行禮問安。
“今天有大活兒,都打起精神來,咱們蜀香居能不能揚名立萬,就看今兒個這些菜了。”
“夫人放心,不會叫夫人失望的。”
“嗯,很好,很有精神。廚房裡缺什麼就早些給何經理報上去,她好派人去鎮上採購。”
“是。”
又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