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宮裡,哪裡見得穿呢?”
郎凌霄眉目裡一絲光影閃過,她上前一步,又問道:“謝妃說什麼,本宮聽不懂?”
謝光茹算是識破了郎凌霄的伎倆,她便是逼迫她說出心中所想,若是索性被她言中了,那傳出去也是她謝光茹說的……
不了,不了,她萬不能上了郎氏的當。
謝光茹咬著唇,深叩一首道:“光茹愚昧,從這詩之中只能得知是哪位不受寵的妃嬪所作,其餘的……不知。”
雖說不知,二人卻是各自心內瞭然。
郎凌霄意凝著謝光茹味深長一笑,一攏衣裙轉身。
“地上太涼,謝妃跪得太久了傷身。”說著郎凌霄笑著離開光翠正殿。
謝光茹長吁一口氣的同時,目光有些複雜地凝視著那女子的背影,小肚雞腸如郎凌霄,她輕易間就能被激怒,卻也不是一個腦中無一絲半點見地的人……她想郎凌霄也猜到了什麼吧……
倒是這是何人放的火,險些燒到了她這裡來了。
果然這宮闈,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若不是那郎氏還能聽她說上幾句,是不是便和她鬥上了?
這一首詩便能引起這宮中妃嬪互相猜忌,這一步棋不知是何人所行?
“主子,您怎麼還在地上跪著?”這時候從外頭走來的女官慌慌忙忙地說道。
謝光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跪著的。
她被女官扶起的時候,已無法自己走了,被女官捂了好久腿部的脈絡才通暢了些兒。
“永娘,研墨。”謝光茹來不及多想,便對那女官道。她要將這事告知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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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偏殿內閣裡,一個黑衣人半跪在一青衫人面前。
“主子您料得沒錯,太子妃將從光翠園出來。”聶霜跪在安雨翎面前說道。
“如何?”青衫長袍人問道。
“具體情況屬下不知,只知太子妃出來的時候似乎……似乎是面帶笑意的。”
安雨翎點點頭,看來要太子妃與謝氏相鬥到底不是那麼容易的,那謝家的倒是有些能耐,這郎凌霄不是個好對付的,能讓她心服口服,若不是費了一番口舌,便是一語言破這話中意……
安雨翎眯了下眼,放下手中的小暖爐,凝著聶霜道:“那頭繼續盯著……”
聶霜自是知曉主子說的那頭是哪裡……
“主子,那頭……還沒有動靜……”
安雨翎俯身一手撐在自己膝蓋上,離得聶霜更近了些兒道:“你要你手下的人親自盯著,這會兒沒有動靜……”
安雨翎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張小紙條,道:“將這傳出去後也不怕再沒有想要的動靜……”
聶霜接過安雨翎遞來的小紙條,似懂非懂。
“主子,那傳詩人……”聶霜想問什麼,卻又在開口時無了頭緒,不知道是這樣問不好,還是這局中局太顯複雜,他站在主子的角度,在主子這樣的暗處窺視這全域性,也不是盡在掌握之中啊……
安雨翎託著下巴,那窄長的鳳目折射出深邃而又複雜的光芒,他意味深長地一嘆:“也許還有對前朝之事瞭如指掌的人存在……”
會是誰呢?
是誰和他們不謀而合?想到了一處?
他與二弟正想著讓他們心生猜忌,不料這些人卻在暗中巧妙佈局……
前朝舊事如塵土般,灰飛煙滅。山河拱手,皇權更迭,知曉前朝宮闈秘辛的還有活著的人?
他知道,不會只有他一個人看出,那詩爭對的並不是太子妃與謝妃……
既然有人想到了這招,那他便在暗地裡順水推舟。
果不其然次日,安雨翎命人傳的東西傳了出去……
梨花雨,箏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