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顧九拿起包袱就往外走,唯有二皇子的人才敢於茶樓之中散播這種關於太子的不利言論。
公子卿泓,枉她當初真心感激過他!那麼他呢?是否每一步皆在他的算計之中?
陰氏遺孤,又是否人人皆想置他於死地?
“那姑娘就休怪老朽無禮了,來人!”
“你們放開我!”顧九吼道。
——
等顧九再次醒來的時候,躺在柔軟的梨木床榻上,鼻尖充斥著濃濃的草藥香。
她記得這個味道,是那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卻不記得這個陌生的房間。
“你醒了。”那人依舊笑得溫婉,絕美的鳳眸之中帶著倦色。
“我是該叫你卿公子,還是二皇子呢……”顧九揉著發昏的腦袋嘲諷道。
水藍色衣衫的少年倒是全然不在意,不急不緩的說道:“如果可以還是喚我卿泓的好。”他唇邊含笑,伸手去給她把脈。
顧九避開他的手,他也不惱,淺淺道:“他們對你用了迷香,我已經責備過了,你若是怨我,便恨我好了。”
顧九一怔原來是迷香,她望著窗外隱隱天亮,才凝著那人道:“陰寡月真的要充軍?”
卿泓訝然他本以為她會跪地求他,如同一年前一樣,可是她沒有,她如此冷靜問出這麼一句,她沒有求他的意思,只是面對於此,她似乎已然做好與那人一起面對的準備。
“他若充軍你會怎樣?”他問的依舊淺淡,聽不出他話裡的任何情緒。
她心一緊,她是女子不會不懂一個男子接近女子的目的,她不是自戀的這般想,可是她看不懂,這個少年的溫柔可以表現出千萬種,或許沒有一種出於真情吧?或許,他對任何女子都可以如此。
“他若充軍我隨他去。”她當即答道,不知是出於心,還是言於禮。
少年一震,早知她定會這般答的。可還是不禁問出口……
“我若告訴你我救不了他,你信否?”半晌,他沉聲道。蘊藏著萬卷書冊之睿的鳳眸裡閃過一絲期盼與無奈。
一場江南科場舞弊案,太子被禁足而不是被廢黜,看來夜帝對太子終究是不忍動手,陰寡月罪名的確屬實,他雖惜才,卻也終不得插手去救,或者坦而言之他若插手陰寡月死的更快,晉候對陰寡月之事不是無心,刑部與兵部皆為晉候之親信。或許這一劫難,陰寡月他命中註定。
“也許我這麼說你會不信,陰寡月之事我許你將充軍改為流刑,三年之後我許他錦繡青雲路,算是我欠著你們的。”他輕聲道,似乎記憶裡重來沒有這麼低聲下氣過。其實,三年,他並沒有把握推倒太子,他從不曾對人許諾過什麼,此刻卻破了例……
“你……欠著我們的?”顧九倒吸一口氣,搖搖頭,“不,你不欠我們什麼,是陰寡月自己蠢他不過想多賺點錢,或許只是為了買藥治病,結果沒想到那人正好得的是正題。落了個替人舞弊的下場!”
她頓了頓,想起那一日她去學府找那人,他帶她去客棧,那日的銀兩應該是賣給那狀元爺文章得到的吧!
“二皇子說欠我們的,無非是,科舉提前是二皇子所為,太子命一品大臣售題賣官也在你的預料之中,太子黨羽被清理也在你預料之中!”她靈眸無懼地對上他的,將他一瞬的詫異盡收眼底。
她,的確很聰明……
卿泓沒有否認,唇邊依舊帶著笑意:“顧姑娘放心,今日陰寡月便會由充軍改為流刑。”
顧九怔了片刻,凝著他目光復雜。
“能派你的人送他上路嗎?”末了,她還是說出口。
卿泓心中沒來由的一動,或多或少,不管怎樣,這偌大的長安城內,她還是信著他的。
那麼這件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