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
留春就道:“我家原是做裁縫的,我可以幫著做衣裳。”
盈袖看了看月桂,又看了看留春,怯怯地道:“我……我也會女紅,可以幫著留春。”
婦人們自然不像小丫鬟那樣容易激動,都笑盈盈地坐在那裡聽別人講,沒有一個出頭說話的。
沈穆清也不勉強,問那個唯一沒有開口的凝碧:“你呢,你有什麼想法。”
點到自己頭上來的凝碧開始還有點緊張,在沈穆清溫和的笑容下慢慢放開了:“姑娘,我出身閭巷家的規矩不懂。不過,左鄰右舍嫁姑娘、娶媳婦也看了一些。聽珠璣姐姐這婚期不過三十來天的時間了,打首飾,做衣裳,靠我們幾個,只怕是都來不及了。照我看,找了金樓,給珠璣姐姐買套頭面,再找針線班子上的人做兩套新衣裳,在成親那天用就成了。其他的,撿些姑娘不用的。這陪嫁的器皿,您到時候折成了銀子,讓外院的管事幫著買就成了。”
沈穆清不由對這小姑娘刮目相看。
沒想到平日裡不聲不響的,看上去也不起眼,竟然是個心裡用事的,她才這點點的年紀……
沈穆清不由汗顏。問那些媳婦:“幾位媽媽有什麼主意沒?”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嘻嘻的,就是沒有說話。
要是能幹,也不會在沈家混了大半輩子,還是個做粗活的了。還好沒有誰在這裡胡言亂語的,自己也算得上是治園有方了。
沈穆清自我安慰著,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也就不指望這些人了。
她留了落梅、英紛、明霞和那個叫凝碧的小丫頭。
“這裡也沒有其他人了。”沈穆清神色肅然,“太太讓我們安園管這次珠璣出嫁的事,既好,也不好。好呢,是你們透過這件事都學了本事,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也能做主了。不好呢,大家做事不用心,辦砸了,背了‘做事糊塗’的名聲,就是不在這園子裡當差了,以後只怕也難得有機會當主事的媽媽了。大家心裡可明白?”
她的說的隱諱,可這裡坐的都是人精,哪有不明白的。
英紛就笑道:“姑娘放心,我們定會把珠璣的婚事辦得風風光光,妥妥當當。也讓某些人知道,姑娘沒了長輩的扶持,一樣當得住這個家。”
沈穆清微微點了點頭。
其她幾個人也都朝著沈穆清露出“明白”的神色。特別是凝碧,那種表情出現在她幼稚的臉上,竟然就有了幾分穩若磐石般的凝重。
沈穆清不由道:“凝碧,你今年幾歲了?”
凝碧表情一下變得很惶恐。
沈穆清立刻感到了有問題。
她望著凝碧冷地一笑:“難怪平時不吭不響的,原來是心裡有鬼啊!英紛,這批丫鬟可是你帶的,你說說,到底是什麼回事?”
看見沈穆清發了火,屋子裡立刻漫著緊張的氣氛。
英紛臉色煞白,立馬筆直跪在了沈穆清面前:“姑娘,凝碧也就是話少點!”
那凝碧見英紛跪下了,也跟著跪了下去。
沈穆清看也不看英紛一眼,清冷目光直直地盯著凝碧:“真是這樣的嗎?英紛,你可別忘了,小丫鬟出了事,負責教導的人也是脫不了干係的……”
沈府的小丫鬟從來都是汪媽媽或是李媽媽親自教的,可從來沒有過小丫鬟出事負責教導的人也要擔干係的事……她們和沈穆清相處的久了,知道這位姑娘又在幹那只打雷不下雨的事了。大家鬆了一口氣。可這嚇唬人的戲還是要演下去的。
英紛就回頭狠狠地盯著凝碧:“你快說啊!”
落梅也在一旁道:“姑娘心善,她知道了自然是沒什麼的,要是被媽媽們知道了,不脫層皮,也要被賤賣了。快告訴姑娘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