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急劇跳動不休。
一片寂靜中突然傳來噼噼啪啪數聲輕響,又有數顆碎石自洞頂掉落,三尸鎖魄大陣雖只損了數百咒符中的六七個而已,但在虛無眼中,此陣實已是千瘡百孔,不堪一擊。
在虛無近乎於瘋狂的長笑聲中,石洞洞頂碎石殘片如雨紛落,只在剎那之間,三尸鎖魄陣己被盡數破去。
虛無凝立虛空不動,雙眼緊閉,肌膚陣青陣白,接連換過十種顏色後,才慢慢恢復了往昔的白晰細嫩。他陰森森地笑了起來,清秀若女子的五官有些扭曲,雙膜中不見黑白,唯有血霧氯氟瀰漫,幾乎就要滲出眼眶。
他身體一傾,就此落在地上,舉步向石廳出口行去。臨到出口時,虛無身體輕輕一顫,猶豫了一下,終邁出了那一步!
這一步邁出,自然而然的虛無就出了石廳。這一次他毫髮無傷,根本沒有以往那撕魂裂魄的痛苦,也沒有神魂俱滅,不得輪迴的危局。
虛無立了許久,嘴角才浮起一絲奇異的笑容,自語道:“虛玄啊虛玄,你關了我這許多年,可沒想還會有這麼一回吧?枉你道行通天,也算不到那小子的叫聲竟然有這等功效!”
他大步穿過曲曲彎彎的天然甬道,終出了石洞,立在半崖之中展目四顧,深深呼吸夜間山地微涼而澄澈的空氣。
虛無看了看夜空彎月,環顧過群峰隱隱,再垂首望望下方沉睡中的山林,終長笑三聲,化光而去。
章四十 縱情 中
紀若塵悄悄從邀月殿側門溜出,夜涼如水,登時覺得神清氣爽,輕鬆無比,不由得鬆了一大口氣。他輕輕掩上了殿門,將滿殿的珠光寶氣和喧囂擾攘都擋在身後。
紀若塵早已陪著眾賓飲下了不知多少杯神仙醉,此刻只覺得胸中時時翻湧,好不容易才得以脫身片刻,用的還是尿遁。至於顧清,席筵方開就已借照顧青衣之名,離了邀月殿,將陪眾賓飲宴的千斤重擔都壓到了紀若塵身上。
他回首望著***通明、人聲鼎沸的邀月殿,心中既有甘甜滿足,也有一線莫明的苦澀。風中偶或有蛙鳴蟲喃隱隱入耳,鼻端草葉的清香渺茫掠過,紀若塵決心享受一下這難得的清靜,信步行去,一路上穿花繞石,漸行漸遠。
一道翠嶂矗立前路,原來是座巨大的假山石,只見白色怪石嶙峋,在月下泛出冷光,如鬼怪猛獸縱橫拱立。石上苔蘚成斑,藤蘿掩映。
紀若塵忽覺面前掠過一陣森森寒風,風中隱約含著的氣息銳利如針,刺痛他的心神,讓他本已是半薰的酒意一下子消散大半。
紀若塵本能地停住腳步,提聚真元,進入戒備狀態。陰風過後,十餘丈外現出一個淡淡身影,在他面前一掠而過。那人忽然一聲低呼,定在原地,轉頭向紀若塵望來。那雙美目如春山深處,淡然悠遠百折千回,迷離中又隱有寒意掠過,彷彿料峭春寒中尚未完全解凍的冰湖。湖水中偶爾泛上一些彩光,就會透出陣陣足以引得人神魂離竅的玄異力量。
初望她的一刻,紀若塵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部被那一雙變幻無窮的眸給吸了去,片刻之後才轉而看清了她的容貌身姿。她那張傾吐的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笑中既有淡漠,也有一縷若有若無的苦澀。在這張臉上本有著與生俱來的驕傲,已消失得無影無蹤,足讓人癢到心底深處的婚也去了十之六七,惟有冰冷與淡漠完整不動地留了下來。
她雙手各提著一罈酒,那嶄新的泥封,滿溢的酒香,正是道德宗獨家密制的酒中極品醉鄉。她見紀芳塵呆呆地望過來,一雙鳳目慢慢垂了下去,冰封初消,寒水複流。
紀若塵不開口,她也就不語,只那麼靜靜立著,望著足前三尺之地。
“殷殷,你怎麼在這裡?”紀若塵略顯驚訝地道。
一層淡淡的霧氣向張股股身周浮起,她視線與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