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話音未落,我便使詐先飛了起來,腳底揚塵,耳旁生風,沒一會便進了皇宮,到了東宮,入了汶音齋。“師傅真夠慢的。”我回頭看不見任何影子,方進內室,便見一隻穿白衣裡裳的天仙躺在床榻上,唇角微斜,眼神邪魅。哎自認為輕功了得的我,還是比不過奉天侯和太子殿下啊。我翻身躍進床榻裡面,憤憤然,不去理他。
“醜丫頭,你就這般髒兮兮地睡了?”炎紫軒用玉手撩我凌亂的髮絲。
我打掉他的手,閉眼懶洋洋道:“又是救人,又使輕功,我累啦,明早再收拾。”
炎紫軒輕輕將我枕在他的懷裡,為何這幾日他總這般舉動,師傅那麼愛抱著布娃娃睡覺麼。“你最好離辰兒遠點。”
“我又不是色魔,你怕我吃了他不成?”我閉眼,嘟噥道。
“據說,他那種體寒又習得‘寒冰破’的人不能行房?”
“哦,怪不得他說像他這樣的人‘還……’,‘還’了半天也不願啟齒,可關我什麼事啊。”
“除了和習得‘烈火焚’的女子。”
“呃……這更不關我的事了……我和你弟弟……小叔子”我輕笑道,想起馬一楊世界聽到的關於“小梳子”的葷段子,腦中開始混亂,也不知所云,“這不亂倫麼……”
“可你是一個多麼特別,美好的女子,但凡一個男子……”
“你說什麼……”啊,好睏,才不要理師傅說什麼,睡覺。
第四十六章 君為奴畫眉
清晨,我揉著眼睛,呆然地看著炎紫軒胸口的白衣上有一團墨色,“怎麼我睡過的地方黑乎乎的?”我自語,走下床,來到鏡臺旁。
“啊”一聲尖叫,鏡中的我就是一個“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鬢凌亂十指黑”的賣炭婆。怎麼會是這般不堪的樣貌呢,我拼命地用手擦拭臉上的黑炭,可是卻越抹越花,怎麼回事啊。“啊”又一聲尖叫,發現半邊臉的眉毛和睫毛都不見了,啊,對了,定是昨晚摔倒時被火盆裡的火燎沒了。我沮喪地坐在鏡臺旁,流下眼淚,黑色的淚珠點點灑在炎紫軒昨晚為我披的寬大白衣上。
“怎麼了,丫頭,一早就聽見你一聲比一聲高的尖叫。”
我緩緩將這黑乎乎外加兩條清河的臉面向炎紫軒:“你不覺得很醜嗎?”
他看到竟沒有一絲驚詫,“昨晚都告訴你了,我說,‘醜丫頭,你就這般髒兮兮地睡了?’。”
我趴在鏡臺旁慟哭起來,炎紫軒忙起身,捧起我的臉,為我擦淚:“髒了洗掉便可,你哭什麼?”
我看著他的眉頭越皺越緊,知他為我擦淚,反而將我那黑乎乎的臉和淚水和成了泥巴,我委屈地嚅囁:“人家馬上要做新娘子了,可現在,連眉毛,睫毛都沒了。”
炎紫軒笑了笑:“不打緊,沒有了,我替你畫上去便是。”
炎紫軒囑咐小馬子拿來洗漱用具,我洗了三盆水,每盆水都跟墨汁似地,才露出我往日白皙的膚色。他端坐在我面前,一手抬起我的下頜,一手執黛筆在我的眉毛處細細畫著,他的玉顏離我不過數寸,我愣愣看著這張比畫還美,還精緻的五官,不覺笑了出來。
“莫亂動,小心畫歪了。”我忙收了笑顏,現在他可是為我再造容顏,不容小覷,我得聽他的。“好了,”炎紫軒放下黛筆,微笑著看我。
我滿心歡喜地照鏡子,可是,我這被他畫的半張臉……眉毛,眼角粗粗黑黑,均高高挑起,跟唱大戲的伶人似的,半人半妖。哼,炎紫軒,我那麼信任你,把自己的臉當畫紙讓你畫,你怎可這般戲弄我,好吧,那我也……
“師傅,”我故作委屈的抽動嘴角,“人家都要當你的新娘子了,你還這般欺侮我,哼,我不要當了……”說完,我便捂著臉悲慟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