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爾·亞歷山德羅維奇·福爾托夫院長苦笑一聲,緩緩開口:
“這說來話長,是有歷史根源的。我們過去對轉基因確實存在一些排斥,不過這種排斥並非來自科學界,而是政府決策上的失誤。而追根溯源,這得說到李森科。在蘇聯時期,李森科可謂是‘科學沙皇’,擔任全蘇聯農業科學院院長等諸多要職 。他不以科學為判斷標準,而是以意識形態來裁決科研成果。
他大力宣揚‘米丘林遺傳學’,將其政治化,打壓孟德爾-摩爾根遺傳學,認為那是‘資產階級的偽科學’。他把西方遺傳學家稱為“蘇維埃人民的敵人”,許多堅持科學真理的遺傳學家遭到批判。像著名遺傳學家瓦維洛夫,曾一手扶植李森科,卻因反對李森科的理論,被李森科及其黨羽扣上“摩爾根-孟德爾分子”“反米丘林分子”等帽子。1940年,瓦維洛夫被秘密警察以“外國間諜”等莫須有的罪名逮捕。在獄中他受盡折磨,最後被判死刑,雖然後來死刑未立即執行,但還是於1943年在監獄中因營養不良死去。還有美國遺傳學家穆勒,因提出反對觀點,遭到追捕,最後被迫逃回美國。據統計,全蘇聯有3000多名遺傳學家失去了在大學、科研機構中的本職工作,受到不同程度的迫害。
在他的影響下,上千所研究機構、實驗室被關閉、撤銷或改組。比如1948年“八月會議”後,高等學校禁止講授摩爾根遺傳學,科研機構中停止了一切非李森科主義方向的研究計劃。
這導致俄羅斯在生物學領域全方位落後,與歐美國家乃至華夏國的差距逐漸拉大。
也因為這種落後,我們在面對新興的轉基因技術時,內心充滿了恐懼。心想反正競爭不過,還不如排斥它,這種思維一直持續到葉利欽時代。
葉利欽時代,國內政治經濟局勢動盪,政府也無暇對生物學領域進行全面的改革和投入,使得我們在轉基因技術的發展上依舊裹足不前。
一直到2013年之後,我們才逐漸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開始積極發展轉基因技術。但過去幾十年的差距,追趕起來談何容易啊!我們現在只能奮起直追,希望能儘快彌補曾經的損失。”
弗拉基米爾·亞歷山德羅維奇·福爾托夫接著說道:“到了葉利欽時代,我們的農業發展陷入了一個困境。當時有一位主管農業的副總理,他的思想十分保守,提議俄羅斯主打‘有機牌’,期望透過有機農產品在國際市場競爭。但實踐證明,這一策略效果不佳。有機農產品產量低,難以在量上滿足市場需求,而且在進入歐美市場時遭遇了諸多阻礙,很難真正開啟局面。
這就導致了一種兩難的狀況。一方面,轉基因技術作為新興的、代表著先進生產力的農業科技,我們由於之前的科研斷層和落後,沒有足夠的實力去大力發展,只能在門外徘徊。另一方面,大力推行的有機農產品又沒能給俄羅斯農業帶來預期的經濟效益,在國際市場上銷售慘淡。這種局面持續了很久,這也是外界誤會我們禁止轉基因的重要原因之一。其實我們並非禁止,只是當時的實力不允許,還擔心西方大企業的產品傾銷,所以採取了相對保守的政策。
好在普京總統上臺後,銳意改革。他提出大力振興俄羅斯農業的口號,經過長期調研,認識到只有轉基因技術才符合俄羅斯聯邦農業的長遠發展需求,對保障國家安全和糧食安全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所以從2013年之後,俄羅斯逐漸改變國策,採取循序漸進的方式推進轉基因技術的發展與應用,最近還設立了十四個轉基因自由區,為農業發展注入新的活力。”
弗拉基米爾·亞歷山德羅維奇·福爾托夫微微嘆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既有對往昔錯誤的痛惜,又有對未來的期許,操著濃厚俄羅斯口音緩緩說道:“嘿,你知道嗎,那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