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丫頭站在門口,卻也只認作是宿鳥驚動飛掠,根本就沒想到會是人在飛動。
侍衛長見了水溶,抱拳問道:“王爺,出什麼事了?”
水溶雖有疑惑,卻也不想驚動旁人,揮一揮手道:“沒事沒事。本王在這書房裡打盹,魘著了。你們也辛苦了,沒事了,你們回去吧。本王也要歇息了。”
侍衛們仍是四下裡看了一下,什麼也沒發現,也便向水溶招呼了,回侍衛房裡去了。
水溶回身進屋,小丫頭也跟著進屋,關了房門。
元春見院內已無旁人,便從樹上一躍而下,如一團輕絮落地無聲。她仍回到窗前,看著屋內水溶的一舉一動。
只見水溶拿著那封信,痴痴地看著,痴痴地讀著,不知不覺,他撐不住了,趴在案上睡著了。
此時已是深秋,霧寒霜重,元春見水溶衣衫單薄,趴在桌上似有瑟縮之意。心中不忍,輕推房門,進得屋去。
旁邊小床上小丫頭睡得正香。
元春拿起椅背上一件大氅,輕輕給水溶蓋上。看著水溶微皺的英挺的眉峰,俊朗的面容,元春忍不住心中澎湃的愛意,輕輕在他的眉上吻了一下。
她多希望自己能撫平那眉間的憂傷啊
水溶動了一下,元春嚇了一跳,忙閃身隱在暗處。等了一會兒,卻久不見動靜,才輕籲一口氣,不敢再逗留,輕輕地出了門,回身帶門。
看著燈下水溶的睡容,元春的心動了,醉了,碎了……
拉門的手停頓了,遲遲不願合上那扇門。那是她最愛的男子啊那個男子把她的心、她全部的愛情都掏走了。她的心似乎也是隻為那個男子一個人而跳動。“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稜,江水為竭,冬雷陣陣,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這首詩此時不知不覺地在元春的心海間徘徊、縈繞……
可是,如今近在咫尺,卻如隔天涯,不能相見,不能訴說自己的相思,不能任意傾洩自己的感情。這是何等的痛苦
遠處傳來打更的梆子聲,已是五更了。這是她在宮外呆得最久的一次,以前不過出來玩玩,一兩個時辰也就回去了。可這次不同,不知不覺就快天亮了,她得趕緊回皇宮去,露了餡可就不得了了。
元春狠狠心,終於合上了那扇門。
元春循了原路,悄悄地回了皇城,回了硯香院自己的屋子。所幸抱琴和仙兒仍睡得死死的,沒有發覺。
元春悄悄地上床,調整心態,平靜心情,調息打坐,恢復精力。
(十三)驚遇天人神飛魄蕩 忽聞異變心碎神傷
轉眼春節便過了,春暖花開。
元春自從上次到了北靜王府一探,便再也沒去過。她怕自己思念水溶太過,見了他,一時衝動,現了蹤跡,那便會惹出更大的風波。所以,她抑制著自己內心強烈的思念,努力不去想這件事。
這日元春為了查探一事,帶了抱琴一起往蘭蕊宮去。
在蘭蕊宮門口的甬道上,正好從裡面出來兩個男子。見元春等過來,忙低了頭,避在道旁。
經過兩人身旁時,抱琴看了那兩個人一眼,卻不禁叫起來:“這不是歐陽公子嗎?”
元春一聽,便停了腳步,看向兩人,其中一人果然便是歐陽逸飛,另外一人正是他的父親歐陽雋。只是歐陽逸飛也如他父親一樣,身著朝服,想來已經做官了。
歐陽逸飛一抬頭,正對上元春的眼光。一瞬間,他的呼吸幾乎都停頓了。
這是怎樣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啊只見她蛾眉螓首,眼若秋水,膚如凝脂,唇若花瓣,齒如編貝。容貌的美麗尚在其次,最主要的是那形體風姿,飄然若仙。
在歐陽逸飛的心裡,忽地冒出曾經爛熟於心的那篇曹植的《落s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