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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清晨,空氣格外清爽。墨蛟醒來時,懷中已沒有連城的身影,仿若昨夜不過是一場絢爛的煙花夢。
他起身,吩咐眾人準備動身,自己隔著轎簾輕輕呼喚連城的名字。花轎中空無一人,墨蛟心慌起來,深入林中四處尋找。
“墨蛟,我在這兒!”
他猛然回身,看見連城正俯首拾撿起幾片殘碎的花瓣,花瓣上仍流淌著水滴,似珠淚盈盈,令人心動。
“你瞧,這些花瓣也好像知人意似的,輕輕一碰,便可感覺它的顫抖!”連城哀傷的笑著,掌心中的荼蘼,水珠流盡,花瓣也失雲了一份嬌柔,漸漸地縮捲起來,雖然色澤依舊鮮活,卻失去了綻放於枝頭時的靈性。
“墨蛟,今日起,怕是好多年也看不見這荼蘼花了……”
連城與墨蛟緩緩擦身而過,昨夜的童稚、嬌弱已不在,換上依舊冷漠的臉,今日起便是真正踏出東隱大地了!
“出了這個林子,便是朱渂境內了!”
墨蛟策馬行到連城的花轎邊,轎內的人一動不動,漠然地看著前方。墨蛟輕聲嘆了口氣,用馬鞭撩下撐開的簾帳,默默地向隊前走去。
這時林間突然一聲長嘯,緊接著傳來銳器劃破氣流的聲音,墨蛟大驚,急忙調轉馬頭,但見隊伍後方“嗖嗖”地飛來兩把月牙形的碩大刀刃,行至處枝葉、樹幹盡斷,眨眼間便將後列的十餘名侍從攔腰斬斷。
“散!”
墨蛟大喝一聲,飛奔向連城的花轎,長臂一探,便將連城緊緊帶入懷中。連城瞪著雙目驚恐地望著地上不堪的屍體,雙手牢牢揪住墨蛟的衣襟。
“嗖嗖……”
刀刃霎時從四面飛來,墨蛟護著連城躬身策馬,飛快的奔出樹林,身後慘叫聲不斷,連城從墨蛟的腋下探頭看去,身後手執刀刃的刺客緊緊尾隨。
“他們追來了!”連城伏在墨蛟的胸口大聲說著,轉頭看時樹林外一馬平川,唯有西南方墨黑一片。
“向那邊走!”連城指著西南方向高聲對墨蛟喊道。
“不行!那是幽冥鬼林,進去就是死路!”墨蛟咬牙狠狠一夾馬刺,大聲吼道。
“不進去也是死路,進去也許還有希望!”連城抬頭看向墨蛟,墨蛟愣了一下,轉頭看著即將奔出樹林的刺客,心一橫,調轉馬頭向著詭譎的幽冥鬼林奔去!
中途遇險 困身鬼林
“哇……唔……”身邊有什麼東西尖叫著向前方竄去,墨蛟身後的蛟馬受了驚,高高地抬起前蹄。
“冽!安靜!”此刻的墨蛟也驚慌地瞪大雙眼,警惕的注意著四方。林中枝葉繁茂地遮蔽了天空,只偶爾有微弱的淡光投影在潮溼的土壤上,暈出詭異的光斑。
“冽是它的名字嗎?”連城回頭淡笑著看著墨蛟,墨蛟晃了神,呆呆地看著連城,直到她轉身向前走了好遠才從自己迷亂的思緒中掙扎出來。看到她的笑,墨蛟終於明白為什麼一笑可以傾城!
“你……不怕嗎?”
墨蛟跟在連城的身後,看她毫不在乎地向前走著,他們身邊那些淡白的鬼影上下跳竄著,時不時地發出尖銳地叫聲。
“為什麼要怕?活著的人比死去的鬼更可怕!”連城停下來看著墨蛟,眼神撲朔迷離,暗藏憂傷,猶如秋天在空中輕輕飛舞的落葉;悽美而傲世獨立。
“鬼,不過來來去去地用冷熱無常折磨你,利用你心底的晦澀打擊你,如果你可以無愧於心,又何須懼鬼?”
墨蛟意味深長地看著連城;眼神裡有複雜的愛慕,連城抬頭看著遮天蔽日的枝葉,落日點灑的餘暉探了進來,她輕嘆一聲,回身對墨蛟說道:
“天快黑了,我們早點找個可落腳的地方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