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爾愣了一下，懷疑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

再看，封皮之上，依舊是那幾個字【揍他丫的！】。

艾薇爾深吸一口氣，她半張臉隱藏在陰影之下，看不清表情，卻讓小男孩有種不祥的預感。

“過來，大衛。”她朝著小男孩勾了勾手指

大衛見了，表面十分硬氣，滿臉嬉笑，湊近來：“怎麼了，厄運之女，想要你的鞋子嗎？求我我就唉！”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艾薇爾頭上狠狠敲了一個暴慄。

大衛一臉懵，他被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揍了？

他面色一下子就陰沉了起來，眼中的黑暗如同液體一般流淌而出，染黑了他的臉頰。

“你幹了什麼？你知道哎呦，你幹嘛！”大衛慘叫起來。

只因艾薇爾舉起手中的典籍，就像拎著一塊巨大的磚頭，朝著大衛頭上連續敲了好幾下。

第一下的時候，大衛表情兇厲，眼中的黑水飛濺， 灑落地面。

第二下的時候，大衛表情迷茫，似乎在回憶自己是誰，在這裡幹什麼。

第三下的時候，大衛的眼神變得清澈，看著艾薇爾，眼中充滿恐懼。

第四下的時候，大衛一下子哭了起來，他直接一個滑跪，就要給艾薇爾磕頭：“艾薇爾姐姐，我錯了，別打我了。::＞_＜::”

這孩子還是那麼喜歡動不動給人下跪瑞爾在一旁有些汗顏，亞爾維斯表情古怪。

看著大衛似乎恢復了正常，除了眼眸中沒有眼白之外，艾薇爾將手中的典籍放下。

經此一役之後，典籍似乎不再散發微光，而是宛若普通的書本一般，靜靜地被艾薇爾握持。

“大衛，你落後版本了。”艾薇爾思忖良久，選擇用老師的口頭禪之一。

小男孩歪了歪腦袋，表示疑惑，他眼中的黑水從臉頰一側流下。

艾薇爾笑了一下，她不由得想到好幾次她在文化課上抽查鎮民們的學習情況，叫到這個小男孩的時候，他總是滿臉便秘地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然後回去被他的父母用鞋底狠狠抽他的小屁股的糗事。

她捂嘴輕笑一聲，再在伸手幫他擦了一下臉。

小男孩連忙後退，嘟囔著：“不用你幫忙，我自己可以。”

說完，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亂抹著臉，原本白淨的臉被抹得黑一道，白一道。

艾薇爾搖頭失笑，還是上前：“別動，大衛。”

小男孩聞言，乖乖停下，站在原地。

艾薇爾從長袍的口袋中拿出一塊手帕，幫助小男孩一點一點擦乾淨小臉。

“我已經不是厄運之女了。”她一邊擦，一邊語重心長地說，“所謂厄運之女，不過是鎮長的計劃，我是受害者，你們也同樣深受其害。”

小男孩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我現在是吾主的平凡信眾之一，是瑞爾神父的學生，也是教堂的一名負責禱告與潔淨的修女，也是文學通識課的老師。”艾薇爾說著，不僅是說給大衛，還是說給自己。

小男孩像是聽懂了，想要點頭，但艾薇爾的手還在擦拭他臉上的汙漬，便一動不動。

“好了，大衛。”看著臉上重新恢復乾淨的大衛，艾薇爾笑了一下，低聲說道：

“大衛，回家去吧，夜晚太黑，不論你發現了什麼，回家去吧，睡一覺就好，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一切都會沒事的。”

她低聲補充了一句，宛如夜鶯在深夜的呢喃：“不論你是否是我的幻覺。”

小男孩聽完，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他站直身子，伸手拽著艾薇爾的袖子。

“怎麼了？”艾薇爾詢問道。

“我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