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車內景象撞進眼簾,驚得二人瞠目結舌。
只見夢娜衣衫凌亂不堪,褶皺裡似乎藏著剛剛那場激烈“交鋒”的痕跡。
她雙目圓睜,滿是驚恐與不甘,眼珠子像是要瞪出眼眶,脖子軟綿綿地歪向一側,角度扭曲得嚇人,顯然是遭受重創、已然折斷。
再看後座,原本擺放整齊的物品散落一地,像是經歷了一場小型“風暴”,現場一片狼藉,瀰漫著說不出的死寂與恐怖氣息。
兩個僕人乍見車內慘狀,嚇得臉色慘白如紙,腿軟得好似麵條,連步子都挪不利索,索性連滾帶爬地往別墅裡衝,一路跌跌撞撞,口中驚恐呼喊著,驚碎了別墅原有的寧靜。
眨眼間,劉耀祖猶如被點燃的火藥桶,滿臉怒容,腳步似鼓點般急促,裹挾著沖天怒火快步奔出。
身後一群僕人和女僕,個個神色慌張,腳步慌亂地緊緊跟隨,像被風暴驅趕的羊群。
劉耀祖徑直衝到跑車旁,瞧見夢娜那凌亂衣衫下袒露的肌膚,死不瞑目的驚悚模樣,雙眼瞬間瞪得通紅,好似要噴出火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腮幫上的肌肉緊繃鼓起,每一下咬合都透著徹骨恨意。
然而,變故突生!“砰”的一聲槍響,打破凝滯空氣,尖銳聲響如奪命追魂令。
劉耀祖只覺後背一麻,悶哼一聲,身子本能地向前撲,雙手慌亂地往跑車車身上猛撐,借那股力,整個人如脫韁野馬斜著飛了出去。
落地瞬間,他順勢一個翻滾,敏捷躲進周邊鬱鬱蔥蔥的綠植與盆栽後頭,動作一氣呵成,像只受驚的狡兔。
眾僕人哪見過這般陣仗,驚叫聲瞬間劃破天際,你推我搡,亂成一鍋沸騰的熱粥。
劉耀祖趴在草叢裡,心像敲鼓般劇烈跳動,每一下都震得胸腔生疼。
他大口喘著粗氣,雙眼警惕地透過草叢縫隙,緊盯四散奔逃的僕人,試圖從他們慌亂身影間找出敵人蹤跡,可目光所及,唯有慌亂與迷茫。
想起這幾日遭遇,先是得力助手阿豹丟了性命,如今夢娜又慘死車中,自己苦心經營的小組折損大半,元氣大傷。
正焦頭爛額之際,自己竟還莫名捱了一槍,而對手像隱匿在黑暗中的鬼魅,身份成謎。
作為在江湖摸爬滾打多年的老千,這般無力與未知,是從未有過的,冷汗順著他額頭不斷滾落,後背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溼。
定了定神,劉耀祖強壓心頭慌亂,小心翼翼地伸手探向後背,指尖觸碰到黏膩溫熱的鮮血。
所幸子彈似未傷及要害,暫無性命之憂,可這劫後餘生的慶幸,也在未知敵人的陰影籠罩下,轉瞬即逝。
彼時,靜謐被一道陰森森的風打破,那風像冰冷的刀刃,貼著地皮刮過,帶著徹骨寒意,直鑽進劉耀祖的衣領。
風中,隱隱約約裹挾著一個親暱又熟悉的稱呼——“阿祖”,那聲音縹緲虛幻,似從遙遠之地悠悠傳來,又仿若在耳畔呢喃低語。
劉耀祖渾身一僵,腦海中瞬間蹦出一個名字——魯瑩瑩。
“不可能,她不是死了嗎?還是我親手……”
念頭尚未轉完,一抹突兀的白色猝不及防闖入眼簾。一雙精緻的白色高跟鞋,鞋面纖塵不染,在草叢暗影裡白得刺目,鞋跟輕敲地面,噠噠作響,如同催命鼓點。
順著鞋往上瞧,細膩小腿線條流暢,再往上,便是那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白色連衣裙,裙襬微微晃動,像朵在暗夜搖曳的招魂花。
劉耀祖心猛地一沉,恰似墜入冰窖,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
這裙子,正是魯瑩瑩死前的穿著,當日血腥場景如走馬燈在眼前晃過。
他喉頭髮緊,吞嚥唾沫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雙手不自覺攥緊身側草叢,指節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