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言之,盈利是可以的,但賺取暴利和為了暴利而無視醫德甚至採取惡劣手段,就讓人非常憤怒——亂開藥方、虛高藥價、宰患者……這是不是事實?有沒有冤枉你們?”
“實事求是地說,看病難、看病貴問題的產生,涉及方方面面的原因和利益糾纏,全部歸咎於你們醫院也有失公平。但聲稱醫院是代政府受過,是推諉責任的表現。”
“全國的情況我們不說,就談談我們市裡的情況。市財政對醫療衛生事業的投入的確不足,但是以現在市裡幾家公立醫院的執行現狀來看,即使市裡有足夠的投入,你們也不一定能成為全心全意為患者服務的公益性醫院。衛生部的新聞發言人不久前在談平價醫院時說,平價醫院的建設需要各地另起爐灶,因為雖然大多數醫療機構都還戴著公立的帽子,而且還被歸為非營利組織,但事實上卻並沒有真正行使公立醫院的職能,要讓它們一夜之間迴歸本位也不現實……把問題都推到政府身上,你們本身就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說話。”
安在濤的聲音越來越嚴肅低沉,他擺了擺手道,“別的不說,單說說你們一院醫生護士的工資福利待遇吧……我打聽了一下,一院一個普通的醫生公開的收入能接近3000,如果再加上獎金紅包什麼的,恐怕不會是一個小數字。這意味著什麼呢?去年房山人均工資才16780,你們公開的收入是全市平均水平的兩倍。這些錢從哪裡來?我有沒有冤枉你們?你們醫院工作人員的收入比我這個市委書記的工資還高出一大截,這種現象正常嗎?”
“很不正常!”安在濤霍然揮了揮手,斷然道,“這種情況必須要改變。張致恆,你們下去以後,馬上開會研究一下,看看怎麼拿出一個方案來,如何來保住我們市屬醫院頭上這頂公立的帽子。第一,要重點改良以藥養醫的體制機制,雖然全國性的醫改沒有成功,但我們可以參照一些發達地區的地方醫改試點來嘗試一下……;第二,每一家市屬公立醫院,都要拿出各自的工資標準來,上報衛生局稽核,然後召開聽證會進行論證,透過後施行,原則上要控制在全市平均工資水平之上50的幅度之內……這個幅度已經不小了,要知道有很多單位、很多企業的職工都還在平均線以下。醫生職業救死扶傷,偉大光榮,我們要尊重,當然要體現在收入上;第三,每家醫院都上報所需財政補貼的數目,打一個申請報告出來,由衛生局統一進行稽核論證,只要不漫天要價,你們放心,哪怕是砸鍋賣鐵,市裡也會保證財政撥款到位……”
“從現在開始,我們要著手做這樣一件事情:明確基層醫療衛生機構按國家規定核定的基本建設、裝置購置、人員經費和其承擔的公共衛生服務的業務經費,由政府負責保障;明確醫務人員工資水平與全市事業單位平均工資水平相銜接,保證其平均收入不低於平均水平……”安在濤目光炯炯,一一從眾人震驚的面孔上掃過。
望著張致恆和幾個醫院領導不斷地站在那裡往筆記本上記錄,安在濤微微停頓了一下,“醫改。這是我們市裡下一步的工作重點。在全面的醫改推開之前,我希望我們的市屬公立醫院能提前推進,給全市醫療機構做出一個表率來。我知道,改革就會觸及到一些人的既得利益,就要得罪人,但是我安在濤不怕,我希望你們也不要怕。只要是有利於全市人民的事情,只要是有利於全市經濟社會健康發展的事情,我們都要大膽地做下去。當然,我今天的意見還不完善、不成熟,只是給大家通通氣吹吹風,希望大家先做一些基礎工作——下一步我們還要集中精力加以完善和進行充分的論證……我們還要召開全市醫療事業改革的動員大會……”
“古市長,你是分管市長,最近就辛苦一些,抓一抓這件事情。”安在濤扭頭靜靜地望著古嵐。古嵐心裡暗暗詛咒了一聲,臉上卻微笑著回道,“嗯,我明白,請安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