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幾秒之後又說了一聲謝謝,然後才轉身推門出去了。
我並不想讓嚴子非發現我所做的一切,但餐桌上日益多樣化的菜色實在太明顯了,他的黑咖啡也被我每天早上不重樣的早餐代替,他是極其不習慣的,還對我苦著臉。
“沒這杯咖啡我就覺得自己還沒有醒過來。”
我把粥碗推到他面前:“不就是苦嗎?我可以在粥里加黃連,比什麼咖啡都提神。”
他看著粥裡的當歸、芍藥嘆氣,問我:“常歡,你現在業餘進修中醫藥了嗎?”
我鎮定自若地對他笑:“我也想補一補的。”
他笑起來,過一會兒伸出手揉一揉我的臉,輕聲道:“謝謝。”
我把臉蹭在他大大的掌心裡,無限依戀。
喝粥的時候我說:“下個月就是你的生日了。”
他咦了一聲:“你怎麼知道?”
“我偷看你的身份證了。”
他愣了一下:“你?”
我笑:“是小施告訴我的,好吧,他寧死不屈過,是我太纏人了。”
他有些感慨:“又是一年了。”
我嘆氣:“聽你的語氣像是在感慨老年,那我怎麼辦?”
他笑出聲來:“我一定保重身體,以免你的壓力太重。”
我認真地說:“一定要慶祝一下。”
“不用,吃碗麵就好,簡單。”
我想了想:“那我來準備,弄幾個菜,買個蛋糕,我們在家裡吃就好。”
他吹了聲口哨:“以你現在廚藝的精進速度,下個月我可不可以期待滿漢全席?”
我點頭:“只要你想。”
他頓了頓,嘆氣了:“常歡,你讓我連玩笑都開不下去了。”
我汗顏:“對不起,我也想配合你,只是默契還需要培養。”
他大笑起來,晨光裡笑聲朗朗。
我喜歡他的笑臉,更喜歡他是因我而笑起來的,一個女人愛著一個男人的時候,只要他在,只要他好,這就是幸福了。
2
過了兩週,我接到葉小姐的電話,通知我回研究所。
接到電話的時候我正在中醫院旁邊的小飯館裡與靳致遠的師兄吃飯,靳致遠的師兄姓李,是個明星醫生,容長臉,很白,眉毛卻很黑很濃,戴一副眼鏡,看上去就是斯文至極的樣子,就是極其忙,第一次我去找他差點兒被護士趕出他那間人流如織的診室。幸好我及時報了靳致遠的名字,他開頭還沒聽清,等我在門口又重複了一遍之後就啊了一聲,十分驚訝地走過來問我。
“是遠遠讓你來找我?”
這小名與風情萬種的靳醫生一點兒邊都沾不上,我一時就有些不在狀態,反問了一句:“誰是遠遠?”
診室裡的病人與護士都在看我們,李醫生白皙的臉紅了紅,接著就拉我出去,進了間無人的醫生休息室。
“致遠說什麼?”
我再遲鈍都看出李醫生對靳致遠遠超出朋友程度的感情了,想到靳致遠那張說冷就冷下來的俏臉,頓時對他就有了幾分同情。
我把來意簡單說了,他就哦了一聲,臉上微微有些失望,但仍是很認真地回答了我。
“我知道了,他的病歷我這裡有,之前用的藥方也在,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再給你配幾個療程,可以讓病人過來一趟嗎?我再找幾個專家一起會診一下。”
我為難地說:“他很忙,也不太願意進醫院,我是瞞著他來的。”
他也為難了一下,又問我:“你是他的太太嗎?”
我嚇了一跳,猛地抬頭:“不,我們還沒有……”
李醫生根本沒在意我的回答,一隻手敲在另一隻手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