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位死者,是個年過花甲的老婦人,她的腹部中了三刀,穿著的是布衣短打,當時麻袋開啟的時候,除了血味之外,還有很濃重的油味,很有可能家中開了油坊,或者平日裡能接觸到很多油。”
周昭說著,落了一顆白子兒,“當然也有可能是她被殺死的地方,有很多油。”
她說著,又接連落了兩顆黑子,“接下來兩名死者,都是男子。第四位是個老丈,亦是年過花甲,他中了兩刀,一刀在心口,一刀在腹部。”
周昭從一旁的籃中拿出了一堆物件,其中有狼毫、一小節墨,還有香包、七八顆小金豆子。顯然這第四位死者,是家中還算有錢財的一位讀書人。
那邊閔藏枝見狀,對著周昭伸出了手,“將那筆墨拿給我瞧瞧,我對這個有些瞭解,還有香包也是。”
周昭如言遞給了閔藏枝。
他是長安城中有名的雅士,可以說是獨領風騷的人物,在此一道上遠超旁人。
閔藏枝拿在手中看了看,最後又放到鼻尖依次聞了聞,過了一會兒面帶得色地說道,“是滿墨記新出的帶有幽蘭香氣的墨,這香包亦是出自同一位調香之人的手。”
閔藏枝說著,嘖嘖了兩聲,搖了搖頭,“忘記說了,這個調香之人是我。”
好傢伙!叫他裝到了!
這廝絕對是在位之前丟的臉找補!
“看來這第四位死者,是個頗有雅士之風懂得欣賞之人。看到這墨條兒底部的金線沒有,滿墨記有各種香味的墨,但是數量都不多,且用金銀銅線來區分了上品、中品同下品。
此人不光是大雅,還頗為闊綽,且應該是個喜好蘭花之人。”
這一點,從那些小金豆子也能瞧出來,便是周昭算的上是簪纓門第,她也不會隨身揣著這些。
見閔藏枝將東西放了回去,周昭又說起了第五位死者。
“這第五人是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他這回卻是中了三刀,一刀在腹部,一刀在脖頸,另外一刀在胸口。你們發現了沒有,兇手在嘗試讓他最舒服的殺人手法。”
周昭說著,神色有些凝重,“一開始他拼命捅人腹部,但這種殺人手法,死者通常是失血過多再死,時間不短。
我們大啟朝有宵禁,天黑之後方才方便殺人,若是時間太長,可能會到了宵禁的時間,這樣他就不方便逃離現場,也不方便搬運屍體了。是以兇手試過了割喉,但是沒有成功。
於是他放棄了年輕人,又選擇了兩位老人,試著刺穿心口以及割喉。到這裡他的手法還不熟練,但是明顯人殺得多了,膽子漸漸大了起來。”
“第六名死者,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婦人,她身上戴有首飾,同樣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她是被割喉而死的,她當時戴了蝴蝶形狀的耳鐺,在她的右邊臉上,眼睛下面有一個很像蝴蝶形狀的胎記。”
“第七名死者”,周昭落下了最後一顆黑子。
“是我們在豬圈裡找到的那隻手的主人,他是一個壯漢,生得很胖。原本是第七次來了,狗在前兩次都不叫喚了,可昨日屍體太重,發出了嘭的一聲響,狗被嚇得亂吠起來。
我們發現的手骨巨大,且他的手指關節處明顯的粗大,應該是個時常幹活的人。因為昨日是戴石第一次分屍,所以戴家人都記得很清楚,那人胸口處有刺青,刺的是蛇。
他的胸前用紅繩串了一塊銅製的薄牌,牌上同樣雕刻了一條蛇。我根據他們的描述,畫了一張畫像。”
周昭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白布,她拉開來朝著眾人展現了一張畫像。
這人看上去凶神惡煞的,生了滿臉的絡腮鬍子,在右側的眉毛中間,還生了一顆肉痣,他的鼻孔很大,看上去就像是一頭髮怒的公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