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太單純,連自己都沒有深思背後的原因。
他走過去,大手在她臉蛋上捏了下,很習慣性的一個動作,“你先去睡,等阿力回來我就過去找你。”
尚萌萌似信非信,“真的?”
“真的。”
……好吧。
她抿唇,不好再說什麼,接過他遞來的房卡,轉身出去了。
腳步漸遠,最後只剩下一片死寂。
秋意濃而重,微開的窗縫灌入冷風。這風是從霜雪經年不化的山上吹來的,冰涼刺骨,儼然如寒冬。
穆城點了根菸,目光冷沉,落在窗外某處。
計九靠著床坐在地上,煙癮犯了,伸手摸出褲兜裡的煙盒。開啟一看,裡頭的煙全都壓變了形,菸葉子散得到處都是。
他挑眉,沒嫌棄的意思,掏出一根歪歪扭扭的叼嘴裡,摸出火機點燃。
“有什麼計劃?”計九漫問。
穆城面容冷漠,沒理他。
計九吐出一口菸圈,脖子微微後仰,看著頭頂明晃晃的白熾燈管,語氣尋常,“我先把話說清楚,配合你,是為了我妹妹。如果她有任何不測,你們穆家就給她陪葬。”
不多時,穆城點了點菸灰,淡笑,“知道人活著,最怕什麼麼。”
計九搖頭。
穆城的聲音毫無溫度,“軟肋。”
“……”計九蹙眉。
窗邊的男人不再說話,指間的煙安靜燃燒。
計九靜默須臾,忽然帶著絲嘲諷看向他,“難道你沒有麼?”
穆城漠然一笑。
軟肋是最矛盾的東西,人想呵護她,心就會因為它而越來越軟,人想保護她,心又會因為它而越來越堅強。
最脆弱的一根骨頭,輕輕一敲,足以致命。
姜力帶禿子去了最近的一家醫院,掛了急診縫針,輸了液拿完藥,回到酒店已經是凌晨四點。
隔壁傳來開門聲和人聲,尚萌萌在一片漆黑中睜著眼。
等了不知多久,終於,門板的另一頭傳來敲門聲。她幾乎是立刻就從床上跳了起來,踩著拖鞋跑去開門。
走廊的燈光柔和,穆城站在淡橙色的光線下看她,那雙晶亮的眼清清明明,於是蹙眉,“不是讓你睡覺麼?”
尚萌萌笑了下,“睡了啊,剛剛你敲門才醒的。”
穆城知道她在說謊,但沒拆穿,略點頭,反手關門進了房間。
尚萌萌的確在說謊。
她進房間之後原也打算睡覺的,可身上的火鍋味實在難以忍受,便洗了個澡,脫下外套晾在浴室裡,開啟排氣扇。洗漱完後躺上床,毫無睡意。
她又一次失眠。
事實上,自從和他在一起,她已經太過習慣在他懷裡入睡。她習慣了他的體溫,習慣了他的胸膛,像被甜食養叼了的孩子,身體都在任性。
穆城摁開床頭燈,把外套脫了下來。
貼肉的黑色襯衣破了幾道口,底下古銅色的皮肉遍佈擦傷劃上,傷口已不再滲血,凝成一種很暗的顏色。
尚萌萌在他身上打量一番,垂下眼,語氣盡量如常,“你早點睡覺喔,明天我出去幫你買點藥回來。”
話說完回頭一看,穆城已經脫了襯衣長褲,隨手扔到邊上。
暖色燈光下,男人的身體高大精壯,流線型的肌肉張弛有度,新傷舊傷無數,沒有絲毫影響美感,只顯得更加野性性.感,男人味十足。
可她只覺得心疼。
穆城摁開了洗手間的燈走進去,尚萌萌皺起眉,“你幹嘛?”
他擰開水龍頭,眼也不抬:“洗澡。”
尚萌萌簡直無語了,大步走進去把水關了,“大哥,你身上那麼多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