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音伸手挽住忠勇侯夫人,笑吟吟的開口:“這話倒是生分了,我們之間何必說這些?眼看著可是親家了,算起來,您還是長輩。大冷天的您還來跑一趟,是我心裡過意不去。”說罷吩咐丫頭:“沏一碗熱熱的茶來給忠勇侯夫人喝。”
忠勇侯夫人亦是伸手扶住顧婉音,二人親親熱熱的進了屋子坐下。只是忠勇侯夫人面上的笑容,看久了竟是覺得有些勉強和心不在焉,就是眼神,也是不住的閃躲著。
不過顧婉音倒是沒有注意這些,她心裡盤算著,早些讓忠勇侯夫人將應有的定禮先送來,將這件婚事告諸天下才好。否則,只怕宮裡那兩位不會輕易死心。還有老太太那頭,也是怕時間長了會出什麼意外。畢竟,老太太最近可是出了不少么蛾子了。周語緋的婚事費了這麼大的功夫,千萬不能再出什麼事情才好。否則,誰也承受不起。
二人心中各自有盤算,一時間竟是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氣氛竟是有些冷了下來。覺察到這一點,顧婉音一驚,忙開口笑道:“眼看就要過年了,我們能結下這樣的好事,也著實是有緣分。我也瞧過二公子,果真是個風流倜儻年輕有為的,將妹妹交給他,我和世子爺也很放心,就是世子爺,也對二公子交口稱讚。夫人教子有方。真真叫人羨慕。”
面對如此誇讚,忠勇侯夫人心中一顫,竟是擠不出半點笑容來了。好半晌,才勉強笑道:“世子爺和世子妃謬讚了,我家老2那裡有那樣優秀?我還怕她配不上語緋小姐。語緋小姐品貌俱佳,性子更是討人喜歡,只怕是配個皇子也配得的。”
聽忠勇侯夫人突然說了這麼一句,顧婉音莫名便是想起了晉王來,登時心中多少有些膈應,微微沉了笑容,不過卻是很快遮掩過去,笑道;“這是什麼話?既然我們看中二公子,只說明我們對二公子十分看好。夫人不必如此自我貶低。您說是不是?”
只是雖然認為忠勇侯夫人說這話不過是無心的,可是她卻感覺有些古怪——今兒忠勇侯夫人的反應,似乎太過奇怪了,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只是她也不好直接開口問,只的耐性等著忠勇侯夫人自己說出來。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還是定禮的事情,於是當下顧婉音便是趁著忠勇侯夫人沒開口說別的什麼,就乾脆的提起了話頭:“您看我們連庚帖都換了,是不是找個時間,將禮都過了?正好也是趁著過年的時候,再添一樁喜事,喜上加喜才好呢。”
聽了這話,忠勇侯夫人面上陡然一變,竟是有些青青白白的尷尬起來,全然不復笑容。面上神情也是遲疑。只是也不知到底在顧慮什麼,竟是遲遲不敢開口。
顧婉音覺察出不對來,也不再開口多說,只定定的瞧著忠勇侯夫人,雖然忠勇侯夫人並未說什麼,可是她的是心卻是忍不住一寸一寸的沉下去。心裡隱隱約約的也是模糊猜測到了什麼,只是卻又不敢肯定——或者說是不願意肯定吧。
忠勇侯夫人好半晌也是沒有鼓足勇氣開口。
時間一滴滴過去,手邊滾燙的茶水卻是漸漸的涼了。只是伺候的丫頭們瞧著氣氛不對,竟是沒有一個人敢上來添茶水。最後還是有人悄悄的叫來了碧梅,碧梅這才親自的上前來換茶,口中笑道:“怎麼夫人和世子妃倒是不說話了?莫非是歡喜得連話都不曉得說什麼了?也是,咱們世子爺也是高興得很,昨兒直說,替咱們語緋小姐尋了個好夫家,斷是不會欺負語緋小姐的。世子爺一貫性子冷,可是卻說出這樣的話來,足以見對二公子的喜歡了。”
碧梅這樣頻頻提起周瑞靖,直聽得忠勇侯夫人心驚肉跳,心中更是越發的遲疑懼怕起來,一時之間只覺得是前後狼,後有虎,進退兩難這樣的心境,直讓忠勇侯夫人在這樣的冷的天裡,密密匝匝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顧婉音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