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靳東眼角酸澀，聲音黯啞。

“你問我是不是後悔？沒有。我從不後悔這麼做。只是……”翟靳東像是自問自答。

他望著遠處灰暗的天邊，目光深處湧起濃濃哀慼。哽塞道：“只是感覺辜負了一個人。一個無辜的好女孩。”

“可是怎麼辦呢？現在能保護她的唯一之路就是放開她。”翟靳東將視線轉回到母親的照片上。神情凝重道：“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我不能讓她涉險。哪怕這輩子我們都不能在一起，我也要護她周全，保她平安。”

風越來越大，肩頭早已被雪溼透。翟靳東豎起衣領，輕嘆口氣，道：“最近這段時間我可能會很忙，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再來看你。”

酒店總統套房內。胡悠悠洗完澡，紮緊浴袍的腰帶抖抖縮縮地走出浴室。

裴向風坐在沙發上，眼睛盯著手裡晃動的酒杯，不知在想著什麼。

“裴……裴少。你不洗……洗澡嗎？”胡悠悠滿臉通紅地捱在浴室門邊，緊張地看著裴向風。

裴向風睇了她一眼，將酒杯放到茶几上。站起身，邁步朝胡悠悠踱去。

胡悠悠立刻緊張地繃直身子，死死咬住下唇。眼睛盯住地面，不敢去看他。

裴向風走到胡悠悠身前，喉結深滾了幾下。隨即一把將她騰空抱起，朝著大床的方向走去。

胡悠悠驚愕地已然叫不出聲，她渾身顫抖地閉著眼縮在裴向風寬實的懷裡。

驀地，她感到背後一軟。睜開眼，發現自己已被裴向風壓在了床上。

胡悠悠呼吸紊亂，心律失調，雙手本能地推拒他。對著他放大俊臉，顫聲道：“先洗澡。”

“做完再洗。”裴向風一瞬不瞬地盯著胡悠悠的眼睛，深邃的墨眸裡燃起濃烈的**。

胡悠悠不習慣男人如此**裸的眼神，撇開頭看向一邊。

“看著我。”裴向風扳正她的臉，強制她正視自己。

胡悠悠滿臉通紅，心臟狂亂地跳動。眼睛雖看著裴向風，卻沒有丁點焦距。

“準備好了嗎？”裴向風感覺到身下女人的僵硬緊繃，柔聲問道。

身側的床單被胡悠悠攥得皺巴巴。她紅著臉艱難地嚥了咽口水，侷促地點點頭。

吻，在胡悠悠的意料之中瘋狂落下。

再見，翟靳東。

胡悠悠閉上眼睛心中默唸。

靈魂在這一刻瞬間被抽走。

明明是灼燙臉的吻可為何卻有冰冰涼涼的溼意？

“既然做不到，何必勉強自己？”裴向風冷然的聲音在身體上方響起。

胡悠悠倏得睜開眼睛。裴向風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正用受傷的眼神凝視著她。

“你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嗎？”他啞聲問道。聲音裡透著心疼。

胡悠悠緊抿著唇，一聲不吭。只覺得臉頰很溼很溼，就連枕頭也是溼的。

裴向風再次將她抱起，走到浴室的鏡子前。

“胡悠悠，你好好看看你自己。”

胡悠悠緩緩側過頭，望著鏡中的自己。

鏡子裡的她小臉通紅，眼睛也通紅。長長的睫毛掛滿晶瑩的淚珠，滿面都是尚未風乾的淚痕。

“這樣的你，還要說做我裴向風的女朋友嗎？”說出這句話時，裴向風的心像被人剜去一塊，很痛很痛。

胡悠悠吸了吸鼻子，無言以對。

裴向風把胡悠悠放到地上，對著鏡中的她嘆了口氣。溫聲道：“把衣服換上吧。”

待裴向風出去後，胡悠悠無力地蹲到地上，掩面而泣。

原來她做不到。

做不到心裡還裝著翟靳東，卻和另一個男人上床。

走出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