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春分先從轎子探出頭來時,不少賓客女眷紛紛轉頭議論,
“這是喬家的轎子,這位就是喬家大姑娘不成?”
“好個標緻人物,花容月貌,難怪能與蕭家那最受寵的孫兒結親呢。”
眾人正嘖嘖讚歎時,就見春分跳下馬車卑躬屈膝,掀開簾子迎著另一個女子出來。
滿院熙攘吵鬧聲頓時安靜下來。
眾人都愣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往轎子裡瞧。
喬清舒一身荔枝白暗花八寶紋雲素錦襖,系牡丹團花披風大紅羽紗面鶴氅,梳雲鬢高髻,頭上戴著整套的赤金瓔珞頭面。
肌膚勝雪,眉眼貴氣,氣場強大駭人,在春分的攙扶下緩緩下轎。
“哎呀,這是誰?怎麼比先前那個還漂亮?”
“這真是恍若神仙妃子啊,怕這才是喬家大姑娘吧!”
“難怪喬家那般名聲,蕭府還巴巴的上趕子求娶,現在終於知道原因了。”
在門口迎客的刑夫人都有片刻恍了神。
不得不承認,喬清舒確實有張好皮囊,而且還是極好的那種。
刑夫人忙扯起笑臉上前攙過喬清舒的手,親近道,
“舒兒,總算是把你盼來了,半月不見我都想你想得不行,還有我那混小子日日在我耳邊惦記你呢。”
喬清舒心頭泛起一絲不屑,唇邊卻扯起一抹淺笑。
她這前世的婆婆最會做戲,人前疼你愛你哄你,背後卻踩你罵你辱你。
喬清舒朝著刑夫人恭敬行禮,
“今日舒兒前來是特意給蕭府道喜的,貴妃省親榮光無限,喬家特備了些薄禮,還望夫人笑納。”
一舉一動全都是大族女子做派,說不出的尊貴體面。
刑夫人見喬清舒這般討喜會說話,心情也大好,殷勤的就要親自將人往裡帶去。
就聽身後傳來爽朗的聲音,
“刑夫人,舒兒!”
來人是喬清舒的二舅母沈文英。
沈文英剛從轎子上下來,今日也是滿身奢華貴氣,端的是將門之後的灑脫和豪門的氣派。
白家與蕭家本來就親近,兩家女眷也都相熟,刑夫人見沈文英更是喜地笑道,
“文英你可來了,好些日子都不見你了,晚些可要同我一道入席,咱們好好喝幾杯敘敘舊。”
沈文英笑著答應刑夫人,上前一把挽住了喬清舒的手臂道,
“你蕭家今日事忙,你這個大房太太定是忙上加忙,我這外甥女就不勞你陪著了,我陪她進去就好。”
近一個月蕭府忙得人仰馬翻,裡裡外外全都在為貴妃省親的事情熬夜點燈的佈置和準備。
從昨夜凌晨起更是連覺都沒得睡,刑夫人又是大房太太,這幾年在老太太跟前又得臉,自然是更忙的。
她巴不得沈文英替她她分憂,笑著點頭道,
“那自然再好不過了,你帶舒兒快進去坐坐歇歇腳,若有事情只找三房的顧容就是,她在裡頭看著呢。”
沈文英挽著喬清舒往內院走去。
一路上喬清舒情緒有些複雜,這裡的一草一木實在是太過熟悉了!
喬清舒在蕭府這座後宅生活了整整八年,想起前世點滴,她不禁心頭翻湧起滾滾憋屈的情緒。
八年,整整八年!
一個女子一輩子能有多少個八年?
她在這後宅內從孫媳做到主母,從被蕭家妯娌婆母磋磨到無人再敢欺辱,這中間經歷的苦難折磨簡直難與人言。
她微不可查地輕輕嘆息。
心裡暗暗發誓道,喬清舒你這輩子絕不能再拘泥於男女情事,困在婚姻裡委屈自己半生,辛苦籌謀一世到臨死前才發現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