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注意到了桌上的瓷板畫,聽說是王琦所作,多少有些訝異。
王琦為民國初年瓷都繪瓷名家,“珠山八友”之首。號碧珍,別號陶迷道人,齋名齋。王琦幼年讀私塾時酷愛繪畫,曾從捏塑麵人學藝,17歲到瓷都以捏麵人為生,初改習沒骨法畫佛像,後以錢慧安仕女畫為藍本繪工筆粉彩。
中年後學黃慎畫風,運用寫意法畫衣紋,西畫法描繪人物面部,草書題記,富有新意。其作品曾在1915年巴拿馬萬國博覽會上獲一等獎。
在08年的時候,國內的一家拍賣行,拍賣過一塊王琦製作的瓷板畫,最終以240多萬的價格成交,而桌上這塊瓷板畫,尺寸還要大一些,而且繪畫內容也十分深動,為隋唐時期的“風塵三俠”。
王之軒為雙方做了介紹,寒暄了幾句後,孟子濤就進入了正題。
隋末唐初虯髯客、李靖、紅拂女合稱“風塵三俠”。以孟子濤的判斷,這塊瓷板畫,應該是王琦師承了黃慎畫風所創作,技法上勾勒側鋒用筆,線條簡潔流暢,頓挫有力,揮灑奔放。
此畫中,作者注意人物明暗光感的變化,衣紋簡略流暢,遒勁有力。虯髯客行走至前,回首與兩人交談,虯髯客的豪爽大氣,李靖的憂國憂民,紅拂女的秀美靈氣躍然板上,具有強烈的藝術感染力。
但隨著觀察的深入,孟子濤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了,好像跟他在師傅那看過的王琦作品有所差別?
孟子濤有些遲疑,繼續觀察題識和鈐印,當他注意到鈴印四周的釉色時,心中一動。
“瓷器胎質細膩,造型完美,瓷板平整,厚薄均勻,不見疵點,這一點符合真品的特徵。另外,人物勾線用筆老辣,頓挫有力,衣紋虯結生姿,剛中有柔,整而不亂,介乎於中國傳統減筆描與枯柴描之間,衣衫的表現以中鋒用筆,有黃慎恣縱的筆意,線條簡略流暢,準確凝練,遒勁有力盡顯精神,有以草書入畫的放達和力度。”
“整體而言,其用筆豪放,線條自由生動,運用粉彩所畫人物形神兼備,面部極具立體之感,衣紋以寫意法畫就,富有新意變化,暈染手法獨特,條屏上部大量留白,只於左上角題字畫章,字型遒勁,筆法豪邁,將詩書畫印融於一體,氣韻悠長,文氣十足。除了王琦之外,還有誰有這樣的藝術水平?”
在孟子濤觀察過程中,蔣餘順發表自己的看法,接著說道:“賢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這幅瓷板畫真品的特徵這麼明顯,是贗品的機率微乎其微吧!”
蔣餘順這番話說的信誓旦旦,就差說蔣樂賢是多此一舉了。
蔣樂賢說道:“你別先急著下結論,聽聽王會長和孟老師的看法。”
“好吧。”蔣餘順答應了下來,但態度上卻顯得有些不耐:“王會長,你剛才也鑑賞過了,不知道能否發表一下你的看法?”
王之軒斟酌了片刻後,說道:“雖說這幅瓷板畫在繪畫風格、筆墨特點、題識印款與王琦十分相像,但總是感覺缺了一絲神韻。比如人物的衣紋確實迅疾、流暢,用筆枯勁,頓挫有致,有八怪黃慎的筆意,但在西洋畫技法的表現方面卻有些差強人意,比如光影、明暗的對比等等,我覺得不太符合王琦在這個年月應該有的能力。”
王之軒指了指落款時間,算下來正是1932年所作,這個時間,王琦的用筆已經十分老辣了,肯定不可能會出現王之軒說的問題。
見王之軒這麼說,蔣餘順有些不以為然,說道:“王會長,我覺得你說的幾個方面沒問題吧,而且感覺這事,各人有各人的判斷,除非你要說兩種風格相差太大了,不然的話,也不好拿來當作仿品的證據,是吧?”
蔣餘順的話確實有道理,事實上,王之軒和蔣樂賢一樣,對這幅瓷板畫都感覺不對勁,卻找不出這幅瓷板畫具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