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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紫對曾兆的喜歡,白梓岑一直記在心裡。甚至於後來拼死逃離山村,也不過是為了不願意做曾兆和小紫之間的那一塊阻礙石。

車廂內有些莫名的安靜,連坐在後座中央玩弄著魔方的曾亦舟也停下了轉動的手指,攤開手掌,將五指妥帖地扶在自己的膝蓋上。

白梓岑垂下眼瞼,細細地打量著曾亦舟稚嫩的模樣。之前坐進車裡的時候,她就覺得曾亦舟有些莫名的眼熟,這才想起來,原來這種熟悉感,是來源於與他一脈相承的母親小紫。

與曾兆、小紫闊別十年,當真是物是人非。白梓岑不由得感嘆道:「原來小舟是小紫姐的兒子,怪不得,仔細看的時候,真是和小紫姐長得一模一樣呢。說起來兆哥你也真是有福氣,娶了小紫姐這麼漂亮的一個姑娘。如果我沒記錯,當年小紫姐可是我們村裡的村花呢,當初想要娶她的人,估計排起隊來都能繞大山一圈呢。」

大約是激動於小紫嫁給曾兆的夢想終於成真,白梓岑儼然沒有看見曾兆和曾亦舟越發深沉的眼神。她探頭探腦地張望著,眼底有掩飾不住的欣喜:「對了,今天怎麼沒見小紫姐一起來?都快十年不見了,也不知道她還認不認得我。說起來兆哥你也真是的,怎麼以前碰見的時候,也不跟我說你和小紫姐結婚了」

曾兆冷不防地打斷她:「小岑,小紫過世了。」

「五年前。」

白梓岑的呼吸猛地下沉,睜大了雙眼,完全不敢置信:「怎麼會?我記得我走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呀。」

「是急性敗血癥。」曾兆頓了頓,「那病來得太快,不到一個星期她就走了。」

白梓岑張開了嘴巴,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後,只是張開咬合著唇瓣,吐了一句:「怎麼會」

曾兆笑了笑,表情裡有些輕微的難堪:「我以前一直相信人定勝天,自己創業是,生活也是。只是從小紫過世之後,我才發覺,一個人,有時候是真的無力。病來如山倒,她那麼好好的一個人,突然沒了,就是沒了。」曾兆抬手的動作有些吃力,他撫了撫兒子柔嫩的髮絲,眼眸裡灰暗到看不見任何零星的光點,「那一整個星期裡,我四處求醫問藥,恨不得給醫生跪下。然而,很可惜,還是沒能救得了她。她走的時候,才只有二十二歲。」

那個年歲不經意從曾兆嘴裡吐出的時候,白梓岑眼淚決堤。她捂著唇,也不敢大聲哭,只是謹慎地嗚咽著。她生怕自己悲切的情緒,影響到了身旁的孩子。

曾兆溫和地望著曾亦舟,柔和地說著屬於他和小紫的故事:「她是十八歲的時候跟的我,二十歲的時候就給我生了小舟。那時候我忙著做生意,她就一直當我的左右手。因為怕小舟影響我的事業,她毅然決然地託人把未滿百天的小舟送回了老家。說起來,也是我愧對她。她臨走的時候,小舟才兩歲。而她和兒子相處的時間,統共也不會超過一個月。」

他長長地嘆了一聲,眼神中的悲切依稀可辨:「小紫那姑娘,我可真是對不起她。她跟著我吃了那麼多苦,到頭來,卻連一點點的好日子都沒能享受到。生活剛有起色的時候,她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現在五年過去了,偶爾在夢裡夢見她,還會聽見她站在田埂裡,兆哥兆哥地叫著我。只是一伸手,卻又抓不到了。」

「兆哥,快別說了,我難受。」白梓岑終是忍不住打斷了曾兆。

眼淚如同塌陷了的石窟,雜亂無章地掉落在車內的地毯上,悄無聲息。淚水模糊了眼眶,白梓岑都快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然而,朦朧中卻有一雙小手,湊到了她的臉上,胡亂地替她抹了抹。

「阿姨你別哭,小舟都不哭鼻子,你也別哭呀。」曾亦舟揚著皎潔的笑容看著她。

原本,白梓岑只是對於小紫的離去一時間難以接受。但當曾亦舟伸出綿軟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