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白梓岑睡在一起,梁語陶害羞地拿起被子遮住了臉。末了,還不忘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梁延川,而後一頭扎進了白梓岑的懷裡。
梁延川報以一個寵溺的笑容,半彎下身替梁語陶掖了掖被角,之後,順理成章地也給白梓岑理了理翻亂的被子,就像許多年前一樣
那時候白梓岑剛懷上曉曉,睡覺老是不踏實。梁延川操碎了心,幾乎每天凌晨都要定上一個鬧鈴,在不吵醒她的情況下,重新替她蓋好被子。往事幾乎都是美好的,只是現實永遠都是殘忍且可怕的。
梁延川拋開回憶,義無反顧地走回沙發。
然而,還未等他離開,梁語陶便窸窸窣窣地,從純白的被子裡探出頭來。之後,輕輕緩緩地湊近白梓岑,在她的側臉旁邊淺啄了一口,喚了一聲:「媽媽」
梁延川驚在當場。
正午,白梓岑終於從昏迷中醒來。
右臂懷裡溫溫熱熱的,白梓岑下意識地將目光挪過去,卻意外地看見了梁語陶稚嫩的臉蛋。心裡莫名發軟,那種感覺很像是曉曉剛出生時,護士把她抱到初為人母的她身邊,既是驚喜又是感動。
梁語陶半個臉還埋在被子裡,原本整齊的劉海也亂糟糟地黏在頭頂,白梓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替她一根一根捋好,然後眉目溫和地盯著她看。
「你醒了?」
熟悉的男音插了進來,白梓岑終於戀戀不捨地將眼神從梁語陶臉上挪開。她怎麼就忘了呢,梁語陶在,梁延川必定也是在旁邊的。
「嗯。」白梓岑壓低了聲音,生怕吵醒了梁語陶。記憶有些模糊,白梓岑皺著眉問他:「你怎麼在這兒?」
梁延川從沙發上站起來,正午的日光從窗簾的罅隙中投影而下,像是給他鍍上了一層金色光輝。他背影頎長,像是西歐神話裡的人物。
他不緊不慢地走向她:「你在紅楓垃圾處理廠暈倒了,我找不到你的親屬,所以只能把你帶到這兒來了。」
白梓岑將目光挪到梁語陶身上:「陶陶怎麼也在這兒?」
「她一個人在家睡不著,我不放心她,就把她一起帶來了。當然,如果你覺得她麻煩的話,我可以立刻帶她走。」
聽梁延川說要帶梁語陶走,白梓岑條件反射地翻了個身,像是隻護犢的老母雞,把梁語陶整個按在了懷裡,語氣低微:「別帶她走。」
梁延川微微蹙眉:「白梓岑,別做出這副模樣。你應該知道的,陶陶不是曉曉,也根本不可能是她。當初你遺棄她的時候,我還因為你那一刀在重傷昏迷,我根本救不了她。陶陶是我和別人的孩子,她不是曉曉。」梁延川灼灼的目光定格在白梓岑的臉上,「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可以帶你和她去做親子鑑定。」
聽聞梁延川如此一說,白梓岑立刻解釋道:「你你誤會了,我從來沒有這種想法。」
白梓岑的確從未有過類似的想法。因為,當年擄走曉曉的那個女人,白梓岑是聽說過的。她的精神狀態決定了她根本不可能受到任何人的指使,即便那個人是手段通天的梁振升。
原因很簡單,因為那個女人是個間歇性精神病患者。
白梓岑曾不眠不休地蹲守在孤兒院門口兩天兩夜,逢人就問有沒有看見那個衣衫襤褸還帶著個孩子的女人。答案,一無所獲。
然而在這個過程中,她卻無意間知道,原來擄走曉曉的女人是個流浪女,她年紀輕的時候因為意外流產導致終身不孕,等到了中年因為一直沒有孩子,鬱鬱寡歡成了精神病。聽人說,她似乎已經蹲守在孤兒院門口近兩年了,別人也不知道為什麼。到了今天才知道,原來她是想趁著別人遺棄嬰兒的空當,做那個撿漏的人。很不幸地,白梓岑成了那個被撿漏的母親。
白梓岑曾以為最壞的情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