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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延川眼眸微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精神疾病引致的刑事案件,只要被告人出示心理醫生的心理疾病報告,就能免於牢獄之災的。當年你捅我的那一刀,如果能證實是精神原因,應該是可以免於坐牢的,可是」梁延川語氣稍頓,才從容地將心裡的疑惑說了出來:「小岑,你實話告訴我。當年你進監獄,是不是我父親的一手操縱的?」

白梓岑聽完,並沒有說話,只是驀地笑了起來。

「延川,於情於理你都不該懷疑他的。他雖然對我有恨,但我進監獄的事情,卻並不是因為他。」

「那是為什麼?」梁延川蹙眉。

「那是我一個人孤注一擲的決定,而且,直至現在,我也並不後悔。」白梓岑回答得十分坦蕩。

「什麼意思?」

白梓岑別過臉,將毫無焦距的目光投向不知名的遠處,溫和且柔軟的眼神,像是在回憶極其遙遠的過去:「當年你被我那一刀捅得失去意識危在旦夕,我本身就追悔莫及。加之後來,被起訴故意殺人,因為產後憂鬱症的發作,讓我在混亂之中丟掉了曉曉。我當時萬念俱灰,根本找不到方向。那時候你還昏迷著,也不在我的身邊,我無助得差點瘋了,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了卻殘生。而恰巧那個時候,警方抓到了我,當時絕望無比的我選擇了在監獄服刑,安安靜靜地隔離開這個世界,所以連精神鑑定都沒有提出做。」

聽完白梓岑的一席話,梁延川握住方向盤的那隻手驀地收緊,原本圓潤的弧圈形狀,也險些被他的蠻力擠壓變形。

「怎麼有你這麼傻的人。」

白梓岑聽後,卻只是笑:「你還記得前些天我們在警局碰見的徐警官嗎?」

「記得。」

「徐警官,姓徐,名慈文。當年在監獄裡的時候,我們都叫她慈媽。也是多虧了她,我才能活著從監獄裡出來。」

梁延川的眉頭擰成一團:「發生了什麼事?」

「當年服刑的時候,幸虧遇到了慈媽。她很熱心,在監獄裡一直像母親一樣開導我,才會讓我的產後抑鬱症逐漸開始緩解,變得精神正常。要不然的話,即便是當時我不被告入獄,一個人活在外頭,估計也會因為產後抑鬱症的折磨,早就自殺死了。」

大約是經歷了那些人生苦難,所以才會讓此刻白梓岑的笑容,都變得那麼舒緩溫和。

她與他相視一笑,說:「事情總有兩面性,你可能覺得坐牢是我受了苦。但實際上,確實是因為苦難,才讓我倖免於難。」

紅燈轉綠,道路中的車輛又恢復了來回穿梭的狀態。梁延川輕踩油門,車子便隨著他的動作,緩緩向前駛去。

臨到家之前,他忽然啞著嗓子問她:「小岑,那你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一件事是什麼嗎?」

「什麼?」她不解。

他停下車,一瞬不瞬地望著她。兩人之間不過隔了半米的距離,卻像是隔了半個世紀時空,在仰望對方的影子。

他咬字篤定,眉眼溫和:「世界上最痛苦的一件事,莫過於你吃過人生大苦,因為我而變得灰敗不堪。而我卻未能知道。」

近些天,梁語陶也不知是因為什麼,竟然迷上了小提琴,硬是逼著白梓岑給她請了個小提琴老師。白梓岑對於女兒突如其來的想法有些摸不著頭腦,旁敲側擊地問了她好多遍,但梁語陶卻像是嘴巴被縫上了似的,一句話都不肯透露。

白梓岑雖是奇怪,但對女兒的要求,向來言聽計從。

一向調皮搗蛋的梁語陶,忽然想安靜地學一門技藝了,連梁延川都對她這樣的改變感到驚奇。

週末,白梓岑陪梁語陶趕去上課地點。

梁語陶在室內聽老師講解持琴步驟,而白梓岑則是站在櫥窗外靜靜地觀察著女兒的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