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頭啼哭,就連忙披衣服起來瞧的,又要料理宮裡頭的瑣事,這樣臣妾就難以伺候皇上了,皇上若是宮裡頭的姐妹覺得少,不如提早選秀?”
“罷了,如今國家多事,選秀就怕外頭的都老爺們又要嚼舌頭了。”
“那看中那個宮女,直接叫侍寢就得了,若是覺得尚好,這宮裡頭姐妹不多,宮室也多空著,添些人不防事。如今的椿常在伺候皇上可還可心?”杏貞循循善誘。
“哈哈,尚好尚好,蘭兒你就是極好。”咸豐皇帝笑著說道,這皇后自己選的真是滿意極了,大方不吃醋,還能幫著給外朝的事兒出主意,自己又不愛攬權,又誕下嫡子,方方面面都打點周到,自己絲毫不用為這六宮裡頭的事兒擔心。
杏貞起身,行禮,“臣妾這就告退了,估摸著大阿哥也起來了。”
皇帝還想著叫皇后留下侍寢,聞到杏貞要照顧大阿哥,便沒有說話,點了點頭,“那你跪安吧,明個兒朕得空來瞧你和大阿哥。”
“是,臣妾告退。”杏貞行禮如儀,轉身離開了養心殿。
皇帝閉目養了會神,楊慶喜識趣地上來,“皇上,敬事房的太監在外頭候著了,預備著翻牌子呢。”
“不必翻了,就讓椿常在來養心殿伴駕。”
“喳。
二、宗親眾人(一)
二月十四日是康慈皇太后四十三歲的千秋節,內外命婦分批至慈寧宮請安賀壽,咸豐皇帝又下旨,在重華宮東側的漱芳齋擺一場家宴,命自己的幾個兄弟帶著福晉進宮陪著皇太后共效天倫之樂,為了此事的佈置,杏貞雖然沒有操勞什麼,但是也被日日來回話兒的內務府煩的要死,只好拉上貞妃一起受罪。
到了當日,北京城內外的寺廟道觀齊齊敲鐘為皇太后祈福,咸豐皇帝硃筆赦免了幾個算不上什麼大罪的囚犯,東直門外頭內務府擺起了粥攤,施捨窮人。
下午四五點鐘左右,天色隱隱有些灰暗,小夏子和小朱子點起了宮燈,儲秀宮裡頭,杏貞梳妝完畢,穿了一件石青緞繡五彩雲五爪金龍八團樹褂,套上花盆底鞋,問著剛剛進內室的唐五福,“皇上那邊出來了嗎?”
“皇上除了養心殿,到慈寧宮了。”
“諸王都到了嗎?”
“漱芳齋那頭傳來訊息,眼下除了七爺還沒到,別的王爺都盡到了。”宮裡稱呼各位皇帝的兄弟都是按照外頭家常的稱呼,恭親王稱呼為六爺,而唐五福口中的七爺正是咸豐皇帝的七弟,同治皇帝的七叔,光緒皇帝的親身父親,溥儀的祖父——愛新覺羅奕譞。
“那咱們先去漱芳齋,如今我還竟然不怎麼認識諸位王爺,現在也是一家子了,多去熟絡總沒什麼錯處。”
“是。”
儲秀宮後頭一射之地就是漱芳齋,杏貞緩步走到了千秋亭前頭,後頭就急急走來了一群人,杏貞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子,只見一個十四五歲,臉蛋容長,身材高挑,細長眼睛,輪廓長的和皇帝有幾分相似,看著服飾掛墜是王爺該帶了,杏貞知道是皇帝的某一個兄弟到了,想到剛剛楊五福說醇郡王還沒到,便對站著不動的少年貴族開口笑道:“這是七爺吧?”
“臣弟給皇后娘娘請安,臣弟匆匆來遲,請娘娘恕罪。”醇郡王奕譞乾淨利落地打了個千,心下惴惴不安,這首次合宮家宴就晚到了,不知道這位皇后嫂子會不會怪罪。
“七爺並沒有遲到,皇上現在在慈寧宮陪著皇太后,御駕還沒有出慈寧宮,橫豎是家宴,七爺何必拘禮。”
“是。”奕譞站了起來。
“七爺就和本宮一同前往漱芳齋吧。”
“不敢,請娘娘先行。”杏貞笑了一下,走在前頭,奕譞在後頭跟著,杏貞轉了一下眼珠子,便開口問道:“七爺今年幾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