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兄弟,一人計短,二人計長,”皇帝偏過頭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盛滿了冰塊的纏枝蝙蝠景泰藍大缸,若有所思,想了片刻又看向杏貞,杏貞催促:“啊?”皇帝被說動了,“好吧,先叫奕�1�7吧。”
杏貞轉過頭。“叫奕�1�7!”如意應了一聲,連忙奔出殿去,皇帝咳嗽了幾聲,杏貞又吩咐。“哦,還有鹿血,快進上來!”
軍機大臣並王大臣在勤政殿外候著,三三兩兩地交談,肅順原本是低頭和焦祐瀛談戶部幾個票號的貪腐案,說的極為熱烈。冷不丁地抬頭看見如意急急忙忙地小跑了出來,徑直越過端華、載垣、穆蔭、匡源、文祥、杜翰等幾個軍機,又越過了自己,肅順有些不悅,瞪著如意冷哼一聲,如意一打哆嗦,硬生生停下腳步,俯身準備聽候肅順的吩咐,肅順用手卷了卷馬蹄袖,漫不經心地問道:“軍機六部尚書都在這兒,皇上要建誰呢?”
“回大人的話,皇上叫六爺呢。”
肅順眼神微微一凝,“恩,你去吧。”
端華走了過來,“奇怪,皇上叫恭親王做什麼。”
杜翰是一個瘦瘦的中年男子,他捻鬚微微凝思,“八成是皇后的主意,想學武后的招數,干涉朝政。”
“朝政?”肅順看著杜翰,冷笑連連,不屑一顧,“她也懂朝政?”
“就算叫了恭親王又怎麼樣,”載垣也毫不在意,“咱們皇上可是最不待見這個兄弟的,且看看吧,想必鬧不出什麼么蛾子。”
焦祐瀛深知上次柏俊逃過一劫,根子全在肅順嘴裡不懂朝政的皇后上,左右都是人,焦祐瀛又沒有端華載垣鐵帽子王的硬氣,只能是悄然提醒,“還是小心的好。”
圓明園東北角圈養著一群上好的梅花鹿,原本慵懶地站在圍欄裡頭吃著草的幾頭肥碩的鹿聽到了不遠處的鹿哨,豎著的耳朵連連抖動,鹿好像知道一樣,會在圈裡狂跑,外面的養鹿人拿著一面木樁子牆向鹿逼近,把鹿逼到一個限定的位置。有一個人操縱一個機關,鹿一下子就掉到一個陷阱裡,陷阱的上端伸出兩塊木板,兩木板一邊各有一個半圓缺口,正好把鹿的頭部夾住。這時上來幾個人,有人拿著繩子把鹿頭綁住,不讓鹿的頭動,一個人拿著鋼鋸,把住鹿茸,以飛快的速度把鹿茸鋸下,被選中的鹿嗷嗷地慘叫著,鹿茸鋸下之後,鹿血慢慢地從割斷的地方滲了出來,另外一個養鹿人把之前準備好的小碗湊了上來。皇帝的動靜永遠是宮中人樂此不彼的話題,那個託著碗的養鹿人咧嘴笑道:“今個這太陽倒是打西邊兒出來了,萬歲爺倒是叫起恭親王爺來了,看來萬歲爺對這個六弟又要熬起來了。”
“你懂什麼,”那個割鹿角的養鹿人對著自己同伴的見識實在是不屑一顧,“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如今國難當頭,自家的親兄弟不用,還用誰?”
恭親王穿著四團龍補服繞過勤政殿前的幾顆大楊樹走到勤政親賢的牌匾前頭,這幾棵楊樹還是高宗時代種下的,如今已經要四五人合圍那麼大了,殿前的軍機王大臣們看到恭親王,紛紛過來行禮問好,只有肅順站在原地不動,見到恭親王走到跟前只是拱手,散漫行了一禮,“恭王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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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北狩爭議(二)
沉寂多年的恭親王首次得以復出來到這天下權柄最集中之地,少了以前年少得意,聲色犬馬的驕嬌二氣,似乎原本鋒利的龍泉寶劍收斂起了自己的鋒芒,變得樸實無華,平淡黯然無光。見到如今炙手可熱的權臣,奕�1�7少了以前的倨傲,也倒是沒有矮了身子,只是笑眯眯地拱手回禮,“六哥好。”
“當不起王爺六哥的稱呼,王爺快請進,皇上還等著王爺呢。”肅順瞥了一眼面帶微笑的奕�1�7,開口客氣道。
“是,等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