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明白了王慶琪的意思,他的原意是讓徐桐出馬去和俄羅斯大使交涉,看看外夷會不會聽這位恥與洋人為鄰的徐師傅說的那些孔孟之道,可王慶琪一番話倒是讓皇帝想起了昔日倭仁的遭遇,頓時心裡一軟,雖然皇帝不怎麼待見這些師傅,但是也不能輕易讓別人恥笑了去,於是改口說道,“那就讓翰林院派人去找俄羅斯大使,務必要讓他痛改前非,一個不行的話,那就一個個輪著上!只是這些人,未免資歷淺了些,無可奈何啊!”
徐桐這才知道皇帝原本意中讓自己去和洋鬼子論辯,雖然有些惱怒,但是他顧全大局,名節不可失去,也就浮皮潦草的收了蓬,結束了這一日的講課。
翁同龢也出了們,皇帝招手讓王慶琪上前,“你說的話很好啊,我往日怎麼不知道你是這樣熱血的性子,可實在是合我的胃口!”
王慶琪笑道,“當不起萬歲爺誇獎,這也不是熱血湧上心頭,所以衝撞了徐師傅,我心裡後悔的緊,眼看這板子要上手了,實在是怕——幸好萬歲爺為我開脫!”
“你還怕什麼,”太監上前給皇帝整理腰間的配飾,皇帝睜開雙手,“幸好也有你的提醒,不然徐師傅明天就要告病了,是應該給他留些顏面,不能鬧得太過,畢竟帝師的體統在這裡,仙卿,你說了這番話,可逃不了好去,要派差事給你!你明日兒就把你的意思寫一道摺子上來,我要世人都知道,我亦是有如此張良蕭何在側!”
載澄打著哈欠走了過來,“萬歲爺您自己個的體統都不顧及了,您怎麼我啊我的。”
同治皇帝神情微微一滯,不悅的看著載澄,見到他眼圈漆黑,人也十分纖瘦,不覺愣住,“你這個小子,怎麼精神這麼差?昨天夜裡又去那裡鬼混了!”
“只不過是聽曲兒有些晚了,不打緊,回去歇息幾個鐘頭,又是一條好漢。”
皇帝半是羨慕半是惱怒,嘆道:“你那個阿瑪,管著朕倒是緊,由著你到處放蕩,什麼時候得了馬上風,可就有你好受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載澄搖搖擺擺的走了出去,“萬歲爺您自然是不懂的了。”(未完待續。)
十四、偶現麟角(三)
皇帝失笑,不免搖搖頭,王慶琪在一旁皺眉,皇帝見到王慶琪皺眉,不由笑道:“他就是這樣的性子,不用在意,朕與他一同長大,是難得的情分,我不願意苛責他。”
“是,”王慶琪回道,“可澄郡王也要主意自己的身份,他可是皇上的侍讀,又是議政王的嫡子,實在是不好如此啊。”
“他的那個父親都管不了,我還能管的了嘛。”同治皇帝喟然嘆道,“且不說他了,你的這個摺子,”皇帝指了指王慶琪,“可要用心寫。”
“嗻,”王慶琪微笑打千行禮退下,皇帝揹著手,含笑看著王慶琪退下,太監不在跟前,養心殿之內才有了片刻安靜,皇帝才安靜了一會,陳勝文就走了進來稟告,“萬歲爺,李師傅來了。”
皇帝收起笑容,淡淡的點了點頭,“請進來。”
李鴻藻進了暖閣,大禮參拜,皇帝雙手虛扶,“李師傅請起來,今個有什麼事兒嗎?”
“聽說徐師傅在御前說了一些話,倒是被王侍讀一句句的應了回去,”李鴻藻臉上十分嚴肅,“臣以為,帝師尊貴,不宜輕易讓人折辱之,王侍讀為人堪憂,請皇上罷其侍讀之位,以正人心。”
“李師傅多慮了,你說王侍讀為人不正,我倒是覺得其為人極正,徐師傅為人迂腐,我不願苛責於他,他倒是變本加厲了,李師傅朕就和你說句實話吧,”弘德殿的這些師傅裡面,只有李鴻藻皇帝是最親近的,“朕本欲讓徐師傅去和俄羅斯人理論,但是王侍讀勸誡朕,要注意帝師體統,朕這才罷了,可見其人雖然和徐師傅意見不同,亦是注意尊師重道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