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迪奉母后皇太后懿旨入園護駕,稟告皇后娘娘,”武雲迪抬起頭,“逆賊們已經被打敗了,萬事安好,請娘娘放心。”
鳴翠聽到了這個訊息,卻越發的痛哭了起來,邊上伺候的宮人也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鳴翠邊哭邊說道,“萬事安好?怎麼可能是萬事安好!娘娘昨日受了逆賊們逼迫,目睹塞尚阿大人死在自己面前,驚懼過甚,她……她……”鳴翠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了。
“皇后娘娘怎麼了?”武雲迪覺得不妙,頓時喝問。
合宮都是哭聲,鳴翠放聲大哭,“頓時就流產了!流產了!”鳴翠狀若癲狂,“下了一個六個月大的男胎!已經成了形的男胎!”
“是英宗皇帝的嫡子啊!”
皇后阿魯特氏默然躺在殿內,臉色如死灰一般,亂蓬蓬的頭髮毫無光澤,雜草一樣凌亂的放在枕頭上,她聽到了外頭的哭聲,但似乎又沒聽到,因為她的表情十分寧靜,十分安詳,似乎萬事不能驚擾了她,她的身子蜷縮在錦被之中,殿內還有濃郁的血腥味,她側著耳朵聽了外頭的響動許久,但是好像沒有聽到耳朵裡頭,月光透過開著的窗欞照進了殿內,還帶進了馥郁的牡丹花香,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裂開嘴笑了一下,可眼角也迅速得滑落了一顆晶瑩的淚珠。
自己畢生追求的東西被人毀了,這輩子還有什麼意思呢?
“你說,是誰在裡頭?”榮祿壓低了聲音,轉過臉,他的臉色在月光的照耀下,蒼白著肌肉扭曲著,顯得十分可怕,他盯住了小夏子,“是六王爺?”
“是,”小夏子看到了榮祿驚怖的臉色,害怕的往後退了一步,“六王爺已經在裡頭和主子說了好一會子話了。”
榮祿轉過了臉,呆呆的望著茅屋,月華如水,水銀洩地般的無孔不入,灑滿了整個庭院,院子裡頭只是站著兩個太監和榮祿三個人,月光皎潔,把一切都照的十分鮮明,茅屋簷下的稻草,牆上的柴火堆,掛著的幾個西葫蘆,榮祿都看的清清楚楚,就是看不清漆黑一片的房屋,他慢慢的轉過身,走到破木凳子上,背對著房屋慢慢的坐了下來,望著黑暗和光明之間的村莊,不再說話了。
榮祿就坐在凳子上守候著,守候著這一輩子一直在守候視若珍寶的東西,他一言不發,似乎有千言萬語,但是眼前沒人可以傾述,只有小夏子和小朱子兩個人默默的站在邊上,一邊陪著,夜裡霜露越來越厚重,榮祿的鎧甲上出現了小小顆的水珠,天色開始麻麻亮了起來,林間的喜鵲畫眉等鳥清脆的唱起了歌。
村莊之中出現了淡淡的薄霧,晨曦有些亮了,不再是漆黑一片,有些人家已經開始點上了燈,準備做早飯,不一會,外頭響起了馬蹄聲,小朱子和小夏子緊張的望著榮祿,又望了望外面,一個警察署的騎兵進來單膝跪下稟告,“大帥,圓明園傳來訊息,逆賊已經盡數生擒!”
榮祿絲毫不動,只是開口問道,“怎麼花了這麼久的時間。”
“有些亂黨偷偷逃了無人居住的宮室,要一個個的搜過去,所以費了些時候,眼下已經全部清點完畢,絕對沒有漏網之魚,這才敢來告訴大帥!”
“別的人呢?”榮祿還沒說話,小夏子就連忙問了,“一干太妃太嬪,還有皇后和瑛貴妃!”
“皇后娘娘流產了,瑛貴妃和雲貴太妃一齊躲了起來,已然找到,眼下無礙!”來人稟告道。
小朱子和小夏子喜憂參半,一個人笑了一笑,一個人卻是皺著眉頭沒有再說話。
“小朱子,你聽到了?”榮祿點點頭,淡然說道,“請娘娘起身吧。”(未完待續。)
四十四、前度劉郎(二)
“請娘娘起身吧,可以返宮了。”
小夏子和小朱子對視了一眼,走到了茅屋的門前,輕輕的叩了叩房門,“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