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我沒有得了朝廷的承諾,自然是要把保勝城當做是一等一的根基,聽了法國人的話,面上不露,內裡必然要想一想這得失輕重,如今這樣的話,還想要動搖我的軍心嗎?他是做夢了。”
“這個法國人的確是不簡單,”唐景崧點點頭,“一路行軍,居然毫無破綻可以讓我們利用。”
“行軍沒有破綻,不代表打仗的時候沒有破綻,”劉永福又下了一步棋,“他們到底是外來的人,我們黑旗軍才是地頭蛇,”劉永福這時候已經是全部盔甲,端坐在大石之上,“地形地貌我們還是瞭解一些的。這是地利,天時麼,”劉永福看了看天色,烏雲密佈,間或閃電的光亮閃爍,“天氣不算好,雖說是會下雨,但咱們也不能指望大雨把法國人的火槍都澆滅了。”
“這人和自然就不必說了,”唐景崧笑道,“提督大人的黑旗軍軍心穩固,自然是可以戰勝法國人。”
“這說到底還是唐大人你帶來的好訊息好火槍才叫我們軍心穩固的,”劉永福笑著說道,又下了一手,“大恩不言謝,且看我們和法國人如何打仗吧。”他轉過頭看了一眼祭臺上的神像,雖然泥塑的神像已經破敗不堪了,但是仍然可以認得出來,這是武聖關帝的神像,“再說了關帝爺爺忠義千秋,我們在這裡”
“之前一直敗給法國人,也不瞞提督大人,在下在國內得到的訊息,可不太妙,所幸國中未有干涉之語,只是如今的確是不能再敗了,若是再敗,這北圻就盡數歸法國人了——當然,我從軍日久,是知道黑旗軍根基未損的,只是也要考慮國內的局勢,北圻的安危十分重要,如今就看著提督大人如何施為了。楊大人已經去佈防了嗎?”唐景崧說道。
“尚未,”劉永福站了起來,“我也知道您當差難為,這不過您是知道我的想法的,故此沒有催促,響鼓不用重錘,大人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退了這麼些時日,原本是想要和法國人硬碰硬直截了當的來一場,不過有了法國人傳話過來的這個心思,似乎還可以再換一個戰術”他的話未說完,親兵連忙稟告,“陳總督大人來了!”
“讓開!”那些親兵根本就不敢對陳文定進行攔阻,只是讓陳文定徑直闖進了關帝廟,陳文定見到了劉永福,半是激動半是譴責的喝道,“劉大人,為何還不對法國人用兵!”
外面驚雷陣陣,劉永福站了起來,朝著陳文定,這位如今最慘的北圻總督拱手行禮,“總督大人,末將已經在準備安排部署兵力了,給法國人的戰書也下了。”
“很好,”陳文定的怒火消失了一半,他原本極為惱怒劉永福這幾次戰敗的訊息,劉永福若是再畏縮不進軍和法人打仗,只怕是北圻幾日之間就要望風而降了,他在升龍府北督軍籌集糧草,那裡法國人還沒來得去,原本是十分安全的,但是他心憂國事,所以親自來了這裡,聽到了劉永福的話語,十分高興,站在了一旁,“我也在這裡,聽劉大人你的差遣!”
劉永福把楊著恩叫了進來,“你去南坡設防,我給你兩千人,火槍都帶上,火炮不能帶,我要把它們留在關帝廟。”
“此去南坡,我要你緊緊咬住法國人,但是隻能堅持一個小時,隨即敗退就可。”
“什麼?”不僅楊著恩大驚,就連陳文定也大驚,他喝道,“劉大人,黑旗軍軍容強盛,為何要故意敗給法國人!”(未完待續。)
四十、一點天星(一)
“之前順化城已經有諸多議論,認為黑旗軍存著消極怠戰的想法,和法國人對壘是不過是虛應事故,”陳文定滿臉怒火喝道,“我一直不行,劉大人你的忠義我是知道的,如今我來親眼一見,奈何你居然要如此行事,難不成只是應付了詔書,和法人意思一下,就要回保勝城過自己的小日子嗎?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劉大人,你萬萬不可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