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太太著急這事,不好再拖,就定在了這個週末。
結果到了燕城,往訂好的包廂裡一坐,看見和周悅樂一起來的學長,溫漁差點嗆水。
易景行心不在焉地翻了兩下選單,身邊坐著的女生語調誇張:「哇,溫漁哥哥,你和學長是高中同學,這麼巧呀!」
「還行吧。」溫漁賠笑,敲著桌子讓易景行趕緊點菜,心頭有點窩火。
全國人口十多億,他是沒想到燕城這麼大,隨便有點事,坐在一桌吃飯的都是熟人——真是應了那句話,本地人口生存空間慘遭壓榨,到處都是外地人。
因為是熟人,準備好的臺詞沒法說,溫漁這頓飯吃得如鯁在喉。易景行沒比他臉色好到哪兒去,全程只有周悅樂自己以為賓主盡歡,一時間也不在乎她家裡的意思,歡歡喜喜地吃飯,任由溫漁開車把自己送回校外租的房子。
她走得爽快,易景行的手剛摸到車門,溫漁臉色一沉:「你別走。」
「什麼?」他有些好笑地說,「吃錯藥了?」
溫漁和他不比跟陳千熟悉,此刻不由分說直接上鎖發動了車子,開出一個紅綠燈,才說:「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再聊一會兒?」
易景行走不成,往車子後座靠:「都行。」
他對高校密集的這一片不熟,預備隨便找個咖啡廳,易景行在後座突然指點:「你往燕大的方向開,那邊有家書吧,開到晚上十點半。」
易景行說的地方溫漁曾經路過,等去了才發現他不是隨口提。書吧的店員認識他,管他叫小學弟,又問陳千怎麼沒跟著來。
「他去德國了,忘啦?」易景行說,坐了老位置,替溫漁點茶。
最裡面的卡座地方有限,溫漁覺得窄,坐下後饒有興致問他是不是經常和陳千來。易景行沒否認:「期末的時候圖書館太擠,人一多,沒說話我也覺得鬧,就和他找了這個地方,四年都在這看書。」
「你挺會享受的。」溫漁端起茶喝了口,他不喜歡花茶的味道,嘗了下就放在一邊。
想到兩個人坐在這兒的原因竟是因為周悅樂的家裡事,易景行忍不住嘲諷他:「沒想到你現在連這些家長裡短都要管?」
「遇上了唄。」溫漁說,目光繞著書吧走了一圈,似乎想從這裡頭看出老同學大學時候的痕跡,「不過我還真沒聽到風聲你有女朋友,瞞得夠好啊。」
易景行不表態,說:「你們也沒問過。」
溫漁呶了下嘴:「用得著我們問?你要有女朋友,我肯定先從陳千嘴裡聽到,他都沒提,誰能猜到真的有。」
易景行不接他的話,眼神暗了一瞬,再開口卻是反問他的情況:「最近如何?」
「都好。」溫漁簡短地回答,他不想說太多。
哪知被易景行一眼看透:「不能吧,看你臉色不像『都好』的樣子,遇到麻煩嗎?還是有心事?你要願意說,我勉為其難聽一聽。」
溫漁喊他滾,託著下巴不說話,想了一會兒試探易景行:「時璨的事你知道多少?」
易景行:「上回不是說過嗎,我和他不太對盤,你不如去問陳千。」
溫漁說陳千有時差,問起來不太方便,何況他也不清楚讀大學這幾年崔時璨到底跟他們有多少交集。易景行問他和時璨怎麼重新聯絡上,溫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隱去酒吧那一截不提,說時璨可能經濟上壓力有點大。
「是吧,我聽說……」易景行躊躇,在溫漁期待的目光裡,拋給他一個殘忍的事實,「他畢竟大學讀到一半就輟學了,家裡又……應該不算好過。阿千那會兒想問他到底為什麼,時璨還和他鬧了不愉快。」
「輟學?!」溫漁聲音驀地提高,幾桌人看過來,他才重又盯緊了易景行,「這麼大的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