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漁聽得冒火:「我不是有原因的嗎?那時候……」
「崔時璨自己都不肯告訴你。」易景行打斷他,「是他的事,誰也沒資格替他說出來。誰知道你們那會兒怎麼了,莫名其妙的吵架,陳千想勸你們和好,然後你們誰也不理他!他說什麼了嗎,所有人都要以你為中心?」
「你……」溫漁一股氣忍不住,忽然被時璨摟著肩膀往後拉。
他重心不穩,跟著向後倒,脊背撞上了時璨胸口,眼前直冒金星,還沒反應過來,聽崔時璨望著易景行說:「你要是因為陳千心裡有氣,別翻舊帳,也別朝溫漁撒。」
什麼鬼?
溫漁一頭霧水。
旁觀的紀月息事寧人:「好了都別吵了,以前關係那麼好,現在鬧崩不值得。都給我少說幾句,誰再惹事我可是要動手了。」
高中時代或多或少體會過月姐的厲害,易景行不置可否地笑了下,背過身走在前面,許清嘉要勸他,忙不迭地追上去。紀月叉著腰,朝還呆在原地的兩個人嘆了口氣,她欲言又止,丟下一句「趕緊吧」,也去追人了。
「……行了,放開我。」溫漁掰他抓住自己肩膀的手,可時璨握得太緊,渾身都繃著,敏銳察覺不出不對勁,「怎麼了時璨?」
崔時璨後知後覺地鬆開。
溫漁沒動:「你那會兒是不是去見義勇為了?麥子那事嗎?」
時璨點了下頭。
溫漁:「所以你還受傷了。」
聽他這麼說,時璨突然有種隱秘的快樂,他報復一般,知道怎麼去拿捏溫漁。他無所謂地對溫漁說:「你那會兒要是不走,就知道傷口有多長,有多深,我有多久都抬不起手,也不會一直以為是我失約,對吧?」
溫漁徹底沒了言語,崔時璨似笑非笑地看他,在兩個人之間那樣的尷尬即將浮現時,他拍了把溫漁的胳膊:「沒事,我又不會怪你。」
「……你肯定會怪我。」溫漁小聲地說。
崔時璨聽見了這句話,但他恰到好處地裝聾:「什麼?」
溫漁:「對不起。」
不是他的錯,他說了對不起。這是崔時璨在一天內第二次聽到這句話,他有些好笑,可又很難過,兩種心情博弈,最終仍是悲哀佔了上風。
客觀事實無法改變,一點小事引發的蝴蝶效應不能去怪罪任何一個「別人」。
所以他無法不把這個歸結於自己太脆弱。
「算了。」崔時璨說,「我真的只想跟你說,不是故意不去,你要原諒我。但是等你打電話來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溫漁反駁不能,他們畫面奇異地相互認錯,太過滑稽。
溫漁看著快變成芝麻粒大小的三個同學:「……那,我們還是跟上去?」
「嗯。」崔時璨應下。
「你以後再有這種事不能不對我說了。」溫漁說完,轉身就跑。
第三十二章
溫漁和崔時璨追上大部隊時,許清嘉已經在等吃了。
「這家是什麼?」溫漁看了眼冰櫃裡的,「……啊,這是我最喜歡的西米露嗎?」
「對啊。」許清嘉摸了摸鼻子,「以前推車賣的。」
溫漁頓時雀躍了。
高中後門外的擺攤設點因為市容建設被一掃而光,個別深受學生喜愛的商家盤下附近的鋪面,不少的還登上了當地的公眾號變成網紅美食。
比如這家西米露,還有旁邊的炸串串,都是他們放學後打發時間的地方。以前只能站著,或者提著外帶食品去奶茶店裡沒皮沒臉地坐到天黑,現在可算有了個能坐下來的位置——即便只是幾張矮桌和塑膠小凳。
剛下課,他們坐的位置可以看見中午放學一湧而出的少年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