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五年,你月姐還是你月姐。
小包廂裡安靜極了,只剩下時璨玩愛消除的音效,趣味橫生,荒誕無比。
「那個……」溫漁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點菜了嗎?我好餓。」
「你來點。」崔時璨說,目光沒從螢幕上挪開。
溫漁說著你是壽星這樣不好吧,手上卻已經翻開了選單。他中午忙著去送貓,沒怎麼吃東西,下午又處理雜事,這會兒快前胸貼後背,眼見選單上色澤艷麗勾人食慾的示意圖,幾乎能望梅止渴。
他看選單看得太過投入,在吃魚還是排骨裡選擇恐懼,因此錯過崔時璨抬眼瞥過他的瞬間,那人嘴角有笑意。
按鈴叫來服務生,溫漁一口氣點了四五個菜,這才反應過來旁邊還有個人,不好意思地豎起選單遮住半張臉:「時璨?」
「我都吃。」崔時璨那邊傳來通關音效,「再加個紅糖餈粑,這家店做得很絕。」
「哦……」溫漁把選單還給服務生,後知後覺醒悟,「你來吃過?」
時璨:「以前和月姐來過一次。」
溫漁提高了音量:「那你眼睜睜看我糾結,都不跟我說什麼好吃?」
這一回崔時璨沒憋住笑,卻仍不看他,只把手機收起來,又開始玩筷子。溫漁惱羞成怒地補充了一句你看熱鬧看得挺開心是吧,他立刻說:「是啊。」
溫漁:「……我要罵人了。」
崔時璨搖頭:「別鬧。」
因為兩個簡單的字溫漁有點臉熱,他鬆了松內裡毛衣的領口,假模假樣地說空調溫度開好高。氣氛輕鬆,他不想追問時璨那天為什麼反常,現在又為什麼要和他坐在一起吃飯,於是隻好問貓怎麼樣。
「還不錯。」崔時璨說,拿手機給他看,「下午趴沙發上睡了,醒來去咬我拖鞋。」
溫漁看完小影片:「臥槽,你別慣著它讓它咬,現在不教育以後養成習慣就不好了!它之前在我家定點撒尿,我他媽——」
「溫漁。」時璨打斷他,手指按了黑屏鍵。
驀然失去畫面,被他凝重地喊了一聲名字,溫漁剛平復的心跳又七上八下起來。他吞吞吐吐地應了聲,問什麼事。
崔時璨聲音本來就低,這會兒更像響在他耳畔:「你今天是不是忘了什麼話?」
那種令人窒息的空白感又來了,溫漁慌張地轉開視線,有點想逃。他當然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紀月組局的原因,他從得到訊息那天起就在做心理準備,為了這個甚至中午專門去了一趟時璨家裡,想提前和他破冰。
他固執地以為時間讓他們錯過了和好的最佳機會,就不那麼容易再相觸,最壞的結局也許是他和崔時璨徹底分道揚鑣。
於是他去確認,帶著貓,看時璨究竟有多在意。
沒有預料中的閉門羹和橫眉冷對,時璨接過他的貓,答應替他養一段時間。說這些話時,崔時璨的神態甚至是平靜的,比起上次在診所見到,又更溫柔了些。
他猜想崔時璨變化的原因,卻在這句話問出來時全都落了空。
之前那個崔時璨怎麼可能這麼說呢?
可這又的確像他會計較的事。
溫漁掐了把手腕內側提醒自己沒在做夢——之前那段日子他也夢過崔時璨,他們吵架了千萬次,和好了千萬次,醒來總是忘記時璨的表情。
真實的崔時璨坐在他對面,沒有年少那麼開朗,卻也對他軟言軟語,問他是不是忘記了一句話——
在向他要「生日快樂」嗎?溫漁惶恐地想。
「我……」溫漁張嘴,發現喉嚨有點黏,連忙喝了口水,「其實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我不想要禮物,只想聽你說生日快樂。」時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