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聞言扭頭看向他,接著提起蓬鬆的婚紗裙擺,小跑幾步:「溫漁!」
溫漁霎時有點窘迫,卻又被遇見老同學的快樂包圍:「哎,月姐,好久不見,今天真的特別漂亮——新婚快樂。」
「快樂快樂!上次就想說,好多年沒看到你了,變化真大,在街上遇見我肯定認不出來……」紀月擦了把眼角,在許清嘉的「老婆別弄花了妝」驚呼聲中瞪了他一眼,「不過說真的,跟他在一起都這麼多年,也沒很驚喜吧,都快左手牽右手了……」
「這叫從青春走到白頭。」許清嘉不樂意了,「會不會說話啊?」
溫漁失笑:「你倆才真的不容易,我看門口那個婚紗照,還是在高中拍的吧?這麼囂張,給老餘發請帖了嗎?」
「發啦!今天老餘也來了呢,剛都在跟清嘉說話。」紀月大聲說,聽見別人招呼,她又忙著回應,「你們等我一下——」
「別,」溫漁連忙制止她,指了指宴會廳,「我先進去,你們忙你們的。」
許清嘉攬住他的肩膀送了一程:「行,位置蠻好找的,陳千他們都來了……還有那個,寶貝兒,時璨來了嗎?我沒印象。」
紀月的聲音遠遠地:「還沒呢,你讓陳千給他留個位置!」
某個名字傳入耳膜的瞬間,在心底攪起一場暴風雨。溫漁垂下眼眸,嘴角還噙著柔和的笑意,卻差點走出個同手同腳。
不是沒想過這樣的場合會遇見他,但躲不掉,也不想躲。
他都躲了五年了。
況且……
溫漁搓了搓掌心,一眼看中最前面那桌上某個熟悉的青年,臉部輪廓還留著十六七歲的雛形,他喊了一聲,那人迷茫地轉過頭,接著瞬間開心地站起來。
「溫漁!」
況且他需要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放下。
牽腸掛肚這麼久,就見一次吧。
如果就此罷休,他還有時間調整心態,開始新生活。
桌邊坐著的都是高中同學,有幾個女生大學後變化太大,溫漁認不太出來,男生卻是第一眼就知道是誰——沒到大變活人的地步,比起從前少了點青澀,但沒穩重到哪兒去,眉眼間都是熟悉的樣子。
「千兒。」溫漁在招呼他的青年身邊落座,解下外套搭在椅背上,「就知道你來得早。」
「剛到沒一會兒,我真的沒想到許清嘉能把你請來。」陳千穿件短袖t恤,比高中瘦了不少,不說話時看著都有點形銷骨立的可憐,笑起來倒是很有活力。
坐在他另一邊的是易景行,襯衫,沒有打領帶,頭髮隨意地垂在額前,仍然劍眉星目的俊朗,和從前比更有了份成熟氣質。
與溫漁目光對上後,他笑了笑,算作打了招呼。
陳千自來熟,上下打量溫漁一番,絲毫沒有闊別多年的隔閡:「不過你真的……你穿西裝來婚禮,場中獨一份兒——哦不對,景行本來也想穿,被我制止了。」
溫漁聞言愣了下,本能四周環顧,見男男女女都是頗為休閒的打扮,襯得自己一絲不苟的裝束格外嚴謹,小心地問:「婚禮不是就……就該穿正裝嗎?」
陳千大笑:「你在國外太久了吧,都快成半個美國人了!」
溫漁接不上話,只得摸了摸鼻子:「確實,這幾年基本沒有時間回來,太忙了。」
「那清嘉這個人情欠大發了。」易景行給他倒了杯茶,饒有興致問,「這次回來打算什麼時候走?」
「暫時不走了,工作幾年再說。」溫漁說。
「那留個聯絡方式,哪天去燕城喊易景行請你吃飯!你應該會去吧?」陳千自然地摸過易景行的手機,溫漁還沒看清,他已經解了鎖拉出微信二維碼,「來,加他好友,回頭讓他把你拉進我